深夜,万籁俱寂。
燕迟斜倚在老树下,齿间咬着纱布一端,指尖笨拙却稳地绕着掌心的伤口。
白枫的脚步声碾过枯叶,在静夜里格外清晰。
他挨着燕迟坐下,衣摆扫过草尖,带起细碎的凉意。
燕迟“尾巴都清干净了?”
白枫“嗯。”
白枫“只是没想到,我们才踏足蜀地几日,就成了别人的靶子。”
目光落在燕迟缠着纱布的手,他声音又软了些。
白枫“世子,你的伤——”
燕迟“无碍。”
燕迟声音低沉,收回手将纱布末端系紧,动作间牵动伤口,他眉峰微挑,却没再多说一个字。
林间只剩虫鸣断续,偶有晚风拂过树叶,簌簌作响。
白枫攥了攥拳,终于还是将憋了一路的疑惑问出口。
白枫“世子,你说这‘天下英雄令’到底有什么好?”
白枫“不过是块铸了云纹的玄铁牌,既不能当饭吃,也不能当剑用,值得那些人这般疯魔,一路追着咱们不死不休地争夺?”
燕迟闻言抬眼,望向天际那弯残月,清冷的月光落进他眼底,神色瞬间沉了几分。
燕迟“十多年前,北荒铁骑踏破雁门关,一路南下直捣皇城,先帝被俘,宫中烈火三日不灭。”
燕迟“父王当时正驻守朔西,闻讯后率三万朔西军星夜驰援,又联合赶来相助的武林义士,在黑石岭设下天罗地网,苦战三日才生擒了北荒主帅完颜洪烈,这才解了皇城的灭顶之灾。”
他顿了顿,声音里添了几分悠远。
燕迟“战后陛下论功行赏,封父王为睿王,命他驻守朔西边关。”
燕迟“父王离京那日,少林、武当等十六大门派与三十二奇帮杂派共同铸造天下英雄令,歃血为誓:持令者若有召,江湖各派必倾力相助,共抗北荒。”
燕迟“可父王一生忠诚正直,守在朔西十多年,哪怕北荒人好几次越过边境烧杀抢掠,他也只靠朔西军硬抗,从未动过用天下英雄令调遣江湖力量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