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忆起昨夜那惊心动魄的一幕,心有余悸地说道:“可就在昨夜子时,主公突然派亲卫送来一道手令,上面只有一句话——‘头条更名,直指弑主’。”
“当时我以为是主公酒后失言,或是太过冒险,还想派人去确认。可军令如山,不容置喙。我……我只能硬着头皮换了版。”
“今天一整天,我的心都悬在嗓子眼,生怕淮南的探子将消息传回,引来徐温的雷霆震怒。”
林博听得冷汗直流:“那……那主公这岂不是……?”
“是行险,是兵行险着!”
林婉的眼中,突然亮起一种劫后余生般的光芒!
她站起身,在屋中来回踱步,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。
“我担惊受怕了一整天,直到刚刚看到这些呈报,我才恍然大悟!我等凡夫俗子,看到的只是风险,而主公看到的,却是风险背后那万丈光芒的收益!”
“兄长你想!徐温最怕的是什么?就是这‘弑主’的污名!”
“我们把它捅出来,他若因此开战,便是向天下自认其罪,届时淮南内部必将大乱。”
“所以,他不仅不敢打,反而要笑脸相迎,捏着鼻子认下这个哑巴亏!”
“主公这一手,名为行险,实为攻心!他用一张报纸,就废了徐温动武的胆气,还将他拖入了无穷无尽的内部猜忌和清洗之中,为我们争取到了最宝贵的喘息之机!”
林博目瞪口呆,他被妹妹这番推论彻底镇住了。
林婉越说越激动,仿佛打通了任督二脉,将所有的点都串联了起来。
“还有!为何要用如此耸人听闻的标题?为的,就是在全天下人心中,为《歙州日报》立威!”
“他要让所有人都知道,只有我们,敢说真话!这份权威,千金难换!”
“我明白了……我全明白了!”
林婉猛地停下脚步,双手撑着桌子,看着那份报纸,眼神中充满了对刘靖那鬼神莫测心术的无尽敬畏。
“主公昨夜那道看似鲁莽的军令,根本不是失误,而是他早已算好的惊天妙手!他算准了徐温的反应,算准了市场的狂热,甚至算准了天下士子的心思!”
“我等还在忧心忡忡地计较着一城一地的得失,主公他……他是在制定新的规则啊!”
林博“噗通”一声瘫坐在椅子上,如梦初醒。
他终于明白,自己和那位年轻刺史之间的差距,已非道里计。
与此同时,刺史府,书房内。
刘靖正独自一人,对着烛火,眉头紧锁。
他的指节,无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