立足歙州之时何其相似?”
“四面皆敌,兵微将寡。他能合纵连横,于夹缝中求存,进而龙腾于渊,大王同样可以效仿。”
“效仿?”
钟匡时如同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,黯淡的双目中瞬间爆发出异样的、病态的光彩。
他猛地抓住陈象的手臂,指甲深陷入对方的皮肉之中,激动地问:“陈卿之意是……”
“联姻?!”
“对,联姻!本王欲与那刘靖结为姻亲,将朕的五妹,年方二八的豫章公主,许他为妾,你以为如何?!”
陈象闻言,差点一口气没上来,险些当场晕厥过去。
他看着自家大王因这个荒唐念头而显得狂喜的脸,心中只剩下一片冰冷的苦笑。
我的大王啊!
那危全讽还是您的岳丈呢,当初他兵临洪州城下,口口声声要“清君侧”的时候,可曾有过半分手软?
这世道,靠姻亲维系的盟约,比那窗户纸还要薄!
但钟匡时已然听不进任何劝告,这对他而言,是无边黑暗中唯一的光,是他能想到的唯一自救之法。
“快!快去准备厚礼!”
他几乎是嘶吼着下令,一把甩开陈象,状若疯魔。
“就备那尊大唐德宗皇帝亲赐的和田玉佛!那可是当年护国大法师开过光的镇国之宝!”
“还有东海明珠百颗!江南织造的上等蜀锦三百匹!”
他来回踱步,像一头困在笼中的野兽,焦躁地补充道。
“良马五十匹!不!百匹!再备上犒军的上等酒水五百坛!”
“立刻派使节去余干大营!告诉他刘靖,本王愿与他永结秦晋之好,共分江西之地!”
看着这份极尽奢华却又透露着小家子气的礼单,听着那句“共分江西”,陈象缓缓闭上了眼睛,满心绝望。
他藏在宽大袍袖中的手,死死地攥成了拳,指甲深陷入掌心,带来一丝刺痛,才让他没有当场拂袖而去。
他可以死,但不能失了士人的礼节。
这是他最后的骄傲。
引狼入室,如今却妄图与狼共枕。
洪州的未来,已是一片黑暗。
……
与此同时,信州,抚河之畔,危氏帅帐。
“主公,刘靖大军已出余干,其麾下斥候的马蹄印,离我贵溪西面防线已不足五十里!”
一名风尘仆仆的斥候校尉单膝跪地,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。
他曾亲眼目睹过鄱阳城头的惨状,那惊天动地的雷鸣,至今仍是他午夜梦回时的噩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