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更重要的,是为‘势’成,争取时间。”
季仲心头一动,他知道,这才是主公真正的图谋。
他追问道:“主公所说的‘势’,是指……”
刘靖没有直接回答,只是伸出手,手指在舆图上,从鄱阳湖的位置,沿着信江水路,一路划向被重重围困的弋阳城。
他的嘴角,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。
“我在等。”
“等一件能让这信江天堑,变为我‘玄山都’通途的利器。”
“等一个,能让危全讽引以为傲的水师,尽数葬身鱼腹的……时机。”
……
与此同时,抚州,危氏府邸。
议事堂内,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。
就在这片死寂中,一名将领霍然出列,打破了沉默。
此人身材并不似寻常猛将那般高大,反而显得有些敦实。
常年戎马生涯,让他浑身上下的肌肉都凝练如铁石,尤其是那双宽阔的肩膀,仿佛能扛起一座山。
此人正是谭翔羽。
“大帅!”
他的声音依旧洪亮,但却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嘶哑:“上次豫章城下,我等因‘徐图后计’而坐失良机,眼睁睁看着钟匡时那孺子捡了便宜!难道今日,我们还要再犯一次同样的错误吗?!”
他的话,像一块巨石砸入平静的湖面,让在场所有将领都想起了那次虎头蛇尾的撤退。
谭翔羽没有理会众人的反应,他向前一步,几乎是逼视着主位上的危全讽,声音愈发激昂。
“刘靖如今连番大战,兵力疲敝,正是我等一战定乾坤的最好时机!若再等下去,让他消化了饶州,站稳了脚跟,届时他兵精粮足,整个江西,就再无我等的立锥之地了!”
“末将请命,愿为先锋,尽起我陆军主力,与那刘靖在弋阳城下堂堂正正决一死战!一雪前耻!”
他话音刚落,水师提督邓茂便立刻出列反驳,须发贲张。
“谭将军此言差矣!刘靖那厮诡计多端,此举摆明了是其中有诈,就等着你我往他的口袋里钻!此时出兵,与送死何异!”
谭翔羽瞥了一眼邓茂,语气中带着一丝陆军将领对水师的天然轻视。
“我等陆上猛虎,何须学那水里泥鳅的偷袭伎俩!正面碾过去便是!邓提督若是怕了,大可留在抚州,看我如何取下刘靖首级!”
“你!”
邓茂被气得脸色涨红。
堂下众将也立刻分作两派,争吵不休,一时间群情激愤。
“都给本帅闭嘴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