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甚至头也未抬。
“传。”
一个字,沉稳如山。
亲卫仔细检验了信筒的火漆,确认完好无损后,才恭敬地将一卷小小的密信呈上。
刘靖这才放下横刀,接过密信。
昏黄的灯火下,他缓缓展开信纸。他原本平静如深潭的眼眸中,一丝森然的锋芒,终于缓缓亮起。
信,来自甘宁。
寥寥数语,却重逾千钧。
“主舰三艘,车轮战船十八艘,已于三日前入水试航。船坚,可用。兵锐,可战。三日后,水师南下,听凭调遣。”
等了一个多月的东风,终于到了。
“传我将令!”
刘靖霍然起身,声音不大,却带着一股压抑到极致的锋锐,瞬间刺穿了帐内沉闷的空气。
“召庄三儿、季仲、袁袭,所有都指挥使以上将校,立刻来中军大帐议事!”
“喏!”
亲卫领命,飞奔而出。
片刻之后,中军帅帐内,挤满了顶盔贯甲的将领。所有人都神情肃穆,他们预感到,决定性的时刻,即将来临。
刘靖的目光缓缓扫过帐下每一个人。
满脸写着“我要打仗”的庄三儿;沉稳如山的季仲;智谋深沉的袁袭……
这些他亲手提拔起来的将领,他们的勇猛、野心与忠诚,都已与他这驾高速奔驰的战车死死捆绑在一起,一荣俱荣,一损俱损。
他收回目光,没有多说废话,直接将那封来自甘宁的密信丢在桌案上。
离得最近的季仲,拿起信,只看了一眼,呼吸便陡然一滞!
饶是他心性沉稳,此刻也不由得双手微微颤抖。
“水师……成了?”
“什么水师?”
庄三儿是个急性子,一把抢过信,瞪大了牛眼。
当他看清信上内容时,整个人僵在原地,脸上的表情从疑惑到震惊,最后化为一种难以抑制的狂喜。
下一刻,一股压抑了一个多月的狂暴之气在他胸中轰然炸开!
“哈哈哈!好!好啊!甘宁那小子,没让老子白等!”
他激动得一拳砸在自己的胸甲上,发出“砰”的一声闷响。
“主公!还等什么!下令吧!明日就攻城!末将愿为先锋!不把那弋阳城墙给拆了,我庄三儿就不算条汉子!”
“攻城!攻城!”
“请主公下令!”
一石激起千层浪,帐内所有将领的眼睛瞬间被点燃,一个多月的憋屈、压抑、看着弟兄们白白送死却无能为力的愤怒,在这一刻尽数化为滔天