响,那需要八头牛才能拉开的巨弩,连同它周围数名来不及躲闪的弩手,瞬间被狂暴的动能砸得四分五裂!
木屑、零件和残缺的肢体混杂在一起,冲天而起,下起了一场血腥的暴雨。
紧接着,又一颗炮弹砸在一段女墙上,夯土和砖石炸裂开来,碎石横飞,一名躲在后面的士兵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,半个脑袋就被飞溅的碎石削掉。
城楼上的士兵们懵了。
趁着火炮压制城头守军抬不起头的短暂间隙,数千名被征发来的民夫,在督战队的刀口逼迫下,喊着震天的号子,赤着膀子,推动着吱嘎作响的冲车、高耸入云的巢车,朝着城墙奋力推进。
他们身后,一架架沉重的云梯被扛起,压向弋阳。
“杀!”
东门方向,庄三儿一马当先。他没有骑马,而是和他的亲兵一样,顶着一面画着狰狞兽首的厚重竹盾,率领着本部精锐,如同下山的猛虎,冲向城门。
他的任务,是吸引城中守军的主力!
与此同时,南门、西门,喊杀声同样震天动地。
无数的士兵扛着简易的梯子,发起了看似杂乱无章的冲锋。
三路大军,从三个方向,狠狠地刺向弋阳!
……
城内,一栋府邸之中。
这里曾经是前任县令的府邸,如今被守将危固霸占,成了他的私人行宫。
府内雕梁画栋,极尽奢华,与城外兵荒马乱的景象仿佛两个世界。
此刻,危固正陷在由十几床漳绒被褥堆成的柔软大床上,睡得正香。
一个妖娆的侍女像猫一样蜷缩在他的臂弯里,发出均匀的呼吸声。
一个多月的精神紧绷,让他疲惫到了极点。
最初几天,他还能穿着甲胄在城头亲自督战,但随着刘靖军“唱戏”的次数越来越多,他的耐心和警惕心也随之消磨殆尽。
昨夜,他又与几名心腹将领饮宴至深夜,此刻正睡得人事不知。
“将军!将军!开门啊!”
一阵急促到近乎疯狂的拍门声,如同擂鼓一般,将他从醉生梦死的梦境中悍然惊醒。
“滚!”
危固烦躁地翻了个身,将被子蒙住头,怒骂道:“哪个不长眼的狗东西!天塌下来了不成!敢扰本将清梦,拖出去砍了!”
门外,张莽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,因为恐惧而尖利刺耳:“将军!真的塌了!天真的塌了啊!刘贼……刘贼他动真格的了!东、西、南三门同时遭到了猛攻!炮声……炮声都打到城里来了!”
“动真格的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