熊熊大火很快在城中各处燃起,无辜百姓的哭喊声与士兵的厮杀声混杂在一起,浓烟滚滚,遮天蔽日,整座弋阳城仿佛化作了人间炼狱。
混乱,成了危固最好的掩护。
他带着最后的嫡系,一路砍杀那些试图阻拦的散兵游勇,疯狂地冲向西门。
西门的攻势果然如同那名亲卫所说,稀稀拉拉,远不如其他三门猛烈,仿佛只是在佯攻。
负责攻打西城的,正是刘靖麾下大将季仲。
当一名副将看着城内火光冲天,不解地问为何不趁机掩杀时,季仲只是平静地望着危固等人逃窜的方向,淡淡回答道。
“将军不见,此乃穷寇乎?《孙子》有云,‘围师必阙,穷寇勿追’。我等若逼之太甚,彼必死战,徒增伤亡。”
“主公之网早已张开,我等只需在此稍作驱驰,将这群丧家之犬,赶入那真正的绝地便是。”
危固对此一无所知。
他率领残部与西门守军汇合,里应外合,在付出数十人伤亡的代价后,竟真的杀开一条血路,冲开了西城门!
“哈哈哈!天不亡我!天不亡我危固啊!”
当冰冷的夜风吹在脸上,驱散了战场的血腥与燥热,危固回头望着那座已经化为火狱的弋阳城,发出了劫后余生的狂笑。
一行人不敢停留,拼命催动战马,一口气向西跑出二十里,确认身后再无追兵的火把亮起后,危固才勒住战马,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。
一名校尉凑上前来,脸上带着劫后余生的喜色:“将军,我们现在去哪?是回抚州向主公请罪吗?”
“回去找死吗?”
危固冷哼一声,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污,眼中闪烁着一种自作聪明的算计光芒。
“危全讽性情暴戾,如今更是喜怒无常。我丢了信州门户弋阳,他定然饶不了我。此时回抚州,便是自投罗网,死路一条!”
他顿了顿,冷笑道:“况且,那刘靖用兵诡诈,故意在西门网开一面,岂会没有后手?回抚州的路上,必是杀机四伏,步步陷阱!”
“然则,《孙子》有云,‘实而备之,虚而避之’。刘靖的主力尽在东面,看似天罗地网,实则其西面必然空虚。”
“我等不向东回抚州,反而折向西北,绕道去投彭泽的彭玕!刘靖料定我等必走东路,绝想不到我等会行此险招!”
“此乃灯下黑!是他算计中唯一的疏漏之处!”
此言一出,周围的数百残兵败将眼中顿时重新燃起了希望。
对啊!将军此计甚妙!
虚则实之,实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