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顺了。
作为久经沙场的宿将,谭翔羽本能地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。
眼前的敌人确实在“溃退”,旗帜歪斜,甚至连沉重的盾牌都扔了一地。
但他敏锐地发现,尽管他们在跑,但始终保持着三五成群的小队形,互相掩护,且战且退。
“这就是刘靖的精锐?”
谭翔羽眉头微皱,勒紧了缰绳,战马发出一声嘶鸣。
“将军!他们崩了!”
身旁的副将兴奋地指着前方:“刘靖的中军就在那土坡后面!只要冲过去,咱们就是首功!”
谭翔羽没有立刻下令,他的目光死死盯着前方那个看似狼狈逃窜的敌将背影。
那里是一片碎石滩。
如果是真正的溃败,人会本能地往平坦的地方跑,可这群人却偏偏往那片难走的碎石滩上引。
“有诈。”
谭翔羽心中警铃大作。
他刚想举手下令停止追击、整顿阵型,身后却传来了急促的鸣镝声。
危全讽猛地挥动令旗,剑指前方,声音因极度的兴奋而微微颤抖:“全军压上!”
“传令前军谭翔羽,给本帅死死咬住他们!别让他们轻易跑了!”
“今日,我要将刘靖这只瓮中之鳖,连壳带肉一起嚼碎!”
随着响箭升空,东西两侧的山林中,同时响起了震天的喊杀声,惊起无数飞鸟。
谭翔羽也自然听出那是危全讽催促进攻的死命令。
“该死!”
谭翔羽咬了咬牙。
大帅就在后面看着,如果不追,那就是贻误战机!
如果追……
他看了一眼自己身后气势如虹的五千精锐铁骑。
“就算有诈又如何?”
一股属于猛将的傲气涌上心头。
在绝对的力量面前,任何阴谋诡计都是徒劳。
他对自己手中的刀有信心,对自己麾下的儿郎有信心。
只要冲过去,撕碎他们,任何陷阱都会变成笑话!
“传令!注意两翼,不要散开!”
谭翔羽大吼一声,压下了心头的那一丝不安,长刀前指。
“全军突击!碾碎他们!”
他不是没看出来,他是赌。
赌他的刀比对方的陷阱更快!
然而,他赌输了。
五千前军士兵嗷嗷叫着,如同决堤的洪水,疯狂追击着庄三儿那支看似“溃败”的军队。
泥浆飞溅,杀声震天。一直追了两里地。
眼看就要追上那面歪斜的“庄”字旗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