石家乌孙老宅自养的医师,无论是识毒辩药,还是刮骨推拿,都是一个好手,正巧前阵子刚被石父派人接来长安。
等人以来,连忙让文绣把偷偷折来的药粉呈上,吴斌生在一旁嗅了又嗅,点了茶水化开后,又用手指沾在舌尖上抿抿,登时漱了口水吐掉。
一时间吴斌生脸色憋得通红,急忙佝偻下腰,“这药名为飞燕喜春散,虽是春药,却比普通的春药药性强了十倍不止,尤其是里面多加了代麻、罂粟和曼陀罗,具有致幻性和成瘾性,若是取微量化在茶水中,日日服用,即便是不会动情致性,也会因其药效而生瘾,神智障碍,意识昏聩,贪迷于此物,昔日赵飞燕与赵合德,就是用此物固宠。倘若……”
他喘口气儿,“倘若此药一直服用,不出半年,殿下会阳虚肾弱,头脑麻痹,幻听幻视,形同痴呆。”
震惊之下,管彤头皮直凉,“王氏是疯了,敢用这么阴毒的药!”
媞祯却哼了一声,“好好用你的脑袋瓜子想想,王蓁宓她有这么大的胆子吗?”
温钰冷笑出来,“是……皇帝。”
颠三倒四弄这一出,真是不堪见,媞祯鄙夷得直摇头,“王弥这个父亲倒也是绝,居然借自己夫人和妹妹的手把这个东西拿给女儿,这算什么,棋子的棋子吗?”
然而那些也只是后话,眼下温钰的身子才是要紧的,她连忙吩咐管彤,“先把太医开的药拿给吴大夫看看。”
管彤伸递过去药壶叫吴斌生抓了一指轻轻揉捻,闻了又闻,倒也安然,“是解燥热之火的药不假,是是没有解致幻成瘾之效。”
媞祯忙催,“你快给殿下把一下脉。”
吴斌生从药箱抽出腕垫,跨步坐在一侧的小圆凳上,拿两指号了一号,瞬间松了口气儿,“索性殿下药服用的不多,只是兴阳的膳食多吃了几口,一剂药下去,体内的燥火已经解了。”
又问:“殿下现在是否感觉胸闷恶心?”
温钰慢慢点头,吴斌生此时也明了,“殿下少时居于幽寒之处,毒疮伤骨,所以一直有些不足之症,身体难免亏损,这次又进补太甚,难免虚不受补,损触心肺,因而有胸闷恶心之感。”
回过头,“除开一些解成瘾致幻余毒的药,我再给殿下开一下温补养身的药膳,好好调理,避免操劳。今儿我会留下来守夜,还请姑娘放心。”
媞祯皱起眉头左思右想,到底还是要把今夜这个漏洞给补上,“我记得你有个得意门生叫苏哲。”
随侍的小医师一听召唤,连忙跪下,唤了声“姑娘”。
媞祯应了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