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沅微微抬头，凝望着窗纱外明灿灿的阳光，虽是流着泪，却勾出一抹极美的笑，“妹妹与姐姐一样，终身困在这宫墙里，最祈盼的不过天子垂怜，但......”
她顿了顿，转头看向年世兰，定定地目不转睛，涂了丹蔻的手抬起，拂去眼角泪珠，“但未必会有怜惜，更多的是利益权衡之下的宠爱，妹妹是，姐姐....亦是......”
年世兰的左手紧紧握看自己的右手，没什么底气地反驳道，“你胡说，皇上对本宫怎会没有真心。”
说着，她轻轻笑了起来，笑得单纯而真挚，神情渐渐沉静下去，缓缓道：“刚入宫，本宫与你差不多的年纪，只晓得自己身份尊贵，一入宫就封了华嫔，夏天的早晨，本宫于太平行宫内骑马，皇上就是那时出现的，他拦下了本宫，却没有责怪本宫，甚至答应与本宫一同骑马，妹妹你说....这样的皇上...怎么可能对本宫没有丝毫真心？”
顾沅顿了顿，殿内烛火于她眼里幽幽跳跃，她淡然一笑，拉过年世兰的手，目露恳切，“那，姐姐总该知道天子总是爱帝位，大于爱美人。”
“姐姐，你可知那欢宜香，姐姐你每日宫中所燃着的，才是令你失去孩子的罪魁祸首，而并非端妃的那碗安胎药。”
年世兰的瞳孔肉眼可见地放大，惊惧让她的脸扭曲得让人觉得可怖，她蓦地从顾沅手里抽出自己的手，猝不及防地站起身，“你信口雌黄！那香是皇上赐给本宫的，怎么会如你所说的那样？！本宫不信！”
“就算本宫近日来与你交好，你也不当如此说！”
顾沅只垂下眸，将手放到腿上，不着痕迹地抿唇轻笑了一下，再抬头，还是那副泪眼盈盈的模样。
“姐姐既然不信，那便当妹妹从未说过吧。”
“姐姐，可要与我一同去制香房里去看看？”
年世兰此刻心如乱麻，已再无安静品香的心情，只摇头，语气稍缓，“不了，本宫也出来够久了，该回去了。”
年世兰的逃避是在顾沅意料之中的，所以她并未阻拦，只是在年世兰离开之际，开口询问日后的安神香是否还需继续送过去。
年世兰没回答，她也就没再问了。
很多事情，只有亲身经历之后，才能有所感悟，旁人帮不得，也帮不到。
顾沅后来再度去看了一次端妃，这个在后宫之中任何晚宴上都很少出现的女人，虽是妃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