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儿让她接济的那些寒门学子参加文试,明儿要招女兵进京郊大营……
这些哪里是她个女娃娃该管的事,偏偏陛下还都应了。
有御史上折子弹劾,说宁昌公主离经叛道,折子被陛下打了回去。
陛下还教训那些御史:“丫头爱玩,你们一个个的和她较什么真?不嫌丢人的。”
御史们有苦说不出,哪家姑娘能玩闹到文试和军营里去?
最让全贵害怕的,还是叶绯霜跪请带谢珩的灵柩回北地安葬那次。
那时候风声鹤唳,人人都恨不得离谢家十万八千里,偏她往刀尖上撞。
可皇上又应了。
还有刚才那个请求……
感觉陛下在宁昌公主面前似乎没有原则。
回到公主府时,天已经黑了。
侍女们正在整理她的行装,秋萍抱过来一张皮子:“这是太子殿下着人送来的,是一整张熊皮,还是熊腹的皮。”
在所有皮氅里,熊皮最好,因为足够大,不需要拼接就能做成一件氅衣。
熊身上又以熊腹处的皮最为珍贵,那里的皮毛柔软又顺滑,不像熊背上的那么粗硬,所以穿起来不臃肿,还保暖。
秋萍爱惜地抚了抚:“北地苦寒,这个最适合殿下了,要不要现在就让人来裁成氅衣?”
叶绯霜摇了摇头:“装箱吧,我去北地再裁。”
秋萍点头:“太子殿下对您真没的说,有什么好东西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您。”
这话叶绯霜没法反驳,她这公主府里有许多稀罕物件都是宁明熙送来的。
离开的前一天,叶绯霜去了六皇子府。
谢家的覆灭宣告着宁寒青在夺嫡之战中的惨败。谢氏族人枭首弃市后,淑妃饮鸩而死,宁寒青被圈禁在六皇子府中,由重兵把守。
叶绯霜拿出暻顺帝给她的令牌,被放行。
已是初春,六皇子府却萧条无比。
昔日门庭若市,如今只剩落叶与风声。
宁寒青独坐在窗前,穿着一袭旧衫,发髻用根银簪规整地束着,潦倒却不见狼狈。
他正望着院中那潭漂着落叶的墨绿池水发呆。
听见脚步声,他有些茫然地望过来,而后目露讶异:“你怎么来了?”
“我和皇伯伯请的旨,说来看看你。”
她还带了几个侍从,他们都拿着不少日常用的物品。
叶绯霜走进房间,宁寒青给她倒茶:“没什么好茶,将就喝吧。”
“我给你带了新茶。”
“多谢。”宁寒青淡淡地笑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