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萧若瑾低头看她,目光落在她握着自己衣袖的手上,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柔色。
萧若风却看着她的另一只手——那只握着自己衣袖的手。
一样的动作,一样的亲昵。
可他却觉得,那只手,不该同时拉着两个人。
他闭了闭眼,压下心头翻涌的涩意。
萧若风好。
他先开了口,声音平静。
萧若风那你早些休息,明日我再来看你。
萧亦雪松开手,朝他笑。
萧亦雪嗯。
萧若瑾也道。
萧若瑾我明日便让亲卫过来。
萧若瑾你若有任何不适,随时差人告诉我。
萧亦雪点头应了。
两人又叮嘱了几句,这才一前一后离开。
萧亦雪站在厅中,看着他们消失在夜色里的背影,脸上的笑意渐渐淡去。
萧亦雪独自站了许久,直到肩上传来清晰的抽痛,才缓缓回过神。
她抬手,指尖隔着衣料轻轻按了按伤处。
药效正盛,那点疼痛不算难忍,只是提醒着她白日里发生的一切。
暗河的人进了公主府。
能在天启城,在她这守卫森严的府邸里动手,背后之人……究竟是谁?
萧亦雪其实都明白的。
皇子之争,朝堂倾轧,她这个镇国公主看似超然,实则早就是棋盘上的一枚棋子。
或是被利用的筹码,或是碍眼的牺牲品。
太安帝那道密旨,只有她与太安帝知道——连宣读的老内侍,也在那之后不久“病故”了。
密旨内容她记得清楚。
“朕百年之后,公主当为继位者正宫皇后。”
不是“或”,不是“可”,是“当”。
太安帝用这道旨,将她与北离皇权死死绑在一起。
江家窥天之能,需为皇室所用,需以皇后之身,辅佐新君,安定社稷。
她那时年纪小,尚不懂其中深意。
如今想来,这道旨既是护身符,也是催命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