花灯如星河坠地,九曲长街被千盏明辉浸染成流动的金河。
崔琬提着海棠纱灯,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灯穗上的银铃,这是萧楚河在见到她这一身打扮后,含着笑意递给她的。
余光瞥见身侧的人,玉冠束起的墨发在夜风里扬起几缕,玄色锦袍金线绣的螭纹随着动作若隐若现。
"这糖画你若喜欢,整条街的糖人摊都能搬去你的别庄上。"萧楚河突然俯身,温热的呼吸扫过她耳畔,糖画的甜香混着龙涎香扑面而来。
崔琬往后偏了一下身子,后退半步,她哪有一直看这个糖画,却不妨间撞进身后的灯架,就算被人揽住腰拉了一把,彩纸灯笼簌簌摇晃,映得萧楚河眼底的笑意愈发浓烈。
她垂眸避开他灼灼的目光,从袖中取出帕子,眼中戏谑又得意:"殿下嘴角沾了糖。"话音未落,萧楚河已主动低头,发间玉冠几乎擦过她额角。
崔琬指尖微颤,整个人都僵住了,骑虎难下,眼中闪过懊恼,这人怎么这么会顺杆爬。
“原来阿琬这般喜欢我。”萧楚河又凑近了她些许,手臂却微微使力,无形的内力暗中发力。崔琬踉跄着往前扑,两人间只剩半盏茶的距离。
她闻到他衣摆上混着烟火气的龙涎香,听见他刻意放轻的呼吸声,忽然抬手将帕子猛地抽回。
她是不习武,不代表她身边没有习武保护的人,欺负她什么都不懂吗,不要脸,自在地境的武功拿来调戏姑娘。
"殿下莫要忘了,"她将帕子慢条斯理地叠好,抬眼时眼波流转,"上元灯会,本就是要猜灯谜的。"说着从最近的灯笼上摘下纸条,故意凑近他耳边低语:"若殿下猜不出,可要罚酒三盏。"
萧楚河望着她泛红的耳尖,喉间溢出轻笑。眼尾是明晃晃的愉悦,崔琬转身时,他突然扣住她的手腕,海棠灯的光晕里,两人的影子在青石板上缠绵交叠。"猜错了罚酒,"他贴着她耳畔咬字,"可若猜对了——阿琬可要将自己赔给我。"
“那就赢了再说。”崔琬被调戏了两回,这回丝毫不示弱,眼神微微眯了一下,抬手揽着他的脖子,眼中含着挑衅。
萧楚河在她耳边轻笑出声,让崔琬得意的表情一僵,又被算计了。
该死的萧楚河,心眼比她还多。
一把推开身边的人,拎着灯就走在了前面,丝毫不管身后的人,萧楚河能怎么样,都答应要猜谜了,当然要去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