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家的族地即便已经没有人了,也依旧危机四伏,这是刻在张家人骨子里面的霸道,即便他们不要了,也不允许其他人染指。
但这些机关对于张予念和张云笙来说易如反掌,可以说是畅通无阻。
只是看着明显有了衰败的族地,两人的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,尤其是和自己那边对比起来。
秋阳穿过稀疏的枝桠,在青石板路上投下斑驳的光影。
张予念踩着满地碎落的瓦砾,鞋底碾过干燥的青苔,发出细碎的声响,在这过分安静的地方,显得格外清晰。
这里是张家族地的中心,曾经该是人声鼎沸的所在。
可如今,只剩下半塌的门楣歪斜地倚着断墙,雕花的木窗早就没了窗纸,风穿过时,发出呜呜的轻响,像谁在低声叹息。
张云笙走在她身侧,指尖偶尔拂过旁边廊柱上剥落的漆皮,那些曾经象征着家族荣耀的云纹,如今只剩下模糊的轮廓,被岁月啃噬得不成样子。
“你看那。”张云笙忽然停下脚步,指向不远处一座还算完整的阁楼。
檐角的铜铃早就没了踪影,但残留的挂钩上,还缠着几缕褪色的红绳。“这里是族中议事的地方,每次有重大决定,铜铃就会响上整整一天。”
这里的族地和他们那里几乎可以说是一比一复刻的,因为当年是整个族地一起搬迁的,但现在看来,更难受了。
因为见过它的辉煌,就更加不能忍受它的衰败。
张予念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,阁楼的木门虚掩着,门轴锈得厉害,轻轻一碰就发出“吱呀”的呻吟。
她想起以前在藏书楼看过的,书里的记载,张家鼎盛时,这里每日都有子弟练拳、学文,祠堂里香火不断,长辈们的训诫声能传到三里外。
他们那边依旧如此,只是多了要继续修炼灵力而已。
可现在,祠堂的供桌积着厚厚的灰,牌位倒了大半,只有角落里一株顽强的野草,从石缝里钻出来,在风里轻轻摇晃。
她们沿着回廊慢慢走,脚下的石板凹凸不平,有些地方甚至裂开了大缝,露出底下湿润的泥土。
廊壁上还能看到模糊的刻痕,是历代族人的名字,有的被风雨冲刷得只剩浅浅的印记,有的则像是被人刻意凿去了一半,留下狰狞的缺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