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人交谈了两句也就算了,到底在城门处呢, 萧若风抬手示意车夫继续前行,自己则翻身上马。
稳稳地跟在马车左侧,与车厢保持着一尺的距离——不远不近,既显亲昵,又守着礼数。
马蹄与车轮的声音重新交织在一起,沿着长街往城东而去。
路过繁华的酒肆茶坊时,有人好奇地望过来,见是萧若风骑马护着的马车,当即就是眉头一挑,真是活久了,什么都能见到。
今天这一趟出来的是真不亏啊。
郑玉卿坐在车内,能透过帷幕看见萧若风的侧影。他骑在白马上。
宝蓝色锦袍的下摆被风掀起一角,露出里面月白色的衬袍,腰间的玉佩随着马匹的步伐轻轻晃动。
他没有回头,目光始终平视前方,脊背挺得笔直,却会在马车经过坑洼路面时,悄悄抬手示意车夫慢些,细微的举动,藏着他惯有的周全。
郑玉卿眼中情绪染了几分笑意,此时此刻再想去那句,可关风月。
她不能保证还可以信誓旦旦的回话。
有时候,犹豫本身就代表了一种态度。
她指尖的白玉佩转了一圈,唇角几不可察地抿了抿。
约莫一炷香的功夫,马车拐进一条僻静的长巷。
巷尾矗立着一座朱门宅院,门楣上挂着“郑府”的匾额,匾额是乌木所制,没有鎏金,只刻着简洁的篆字,与马车的低调如出一辙。
门内早已候着仆从,见车驾到来,连忙上前躬身迎接,却都垂着手,目光落在地面,无人敢抬头窥望车厢。
“到了。”
萧若风勒住马,翻身下马时动作利落,宝蓝色锦袍拂过马背,不见半分慌乱。
他走到马车旁,没有去掀帘,只是轻声道:“别苑里都安排妥当了,你且安心歇息,我已吩咐过,无关人等不许靠近。”
他自然知道自己身上这门婚约有多惹人注目,即使一开始不知道,但这几个月来,朝堂上那些大人的态度,也让他明了了。
但他珍重阿璇,无关其他。
车厢内静了片刻,郑玉卿的声音再次传来,听着依旧带着她惯常的疏冷,但细听之下,全是亲近。
“那就多谢殿下了。”
话音落,车夫上前掀开马车的垂帘,里面先伸出一只莹白的手,搭在仆从递来的锦凳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