含着笑意的眸子，此刻却凝着一层雾。
她指尖捏着支嵌珠银钗，缓缓从鬓边取下，郑玉卿将银钗轻轻搁在妆奁里，目光又落回镜中。
一身月白寝衣衬得她身形愈发纤瘦，褪去了白日里世家小姐的端庄，倒添了几分少女的脆弱。
手轻轻抚上镜子边缘，思绪却飘远了。
窗外的梧桐叶被秋风卷着打在窗棂上，沙沙作响，像极了萧若风在稷下学堂时，翻书的声音。她想起今日在听竹院，她试探的话语，他提起兄长萧若瑾时，那份毫无保留的信任。
“萧若风……”她轻声念出这三个字，指尖无意识地划过镜子里的面容。
想起来了及笄礼上，他看她的眼神，她那时候就知道，这个人栽了。
情爱这种东西，最是不可控，也最是伤人心，而萧若风，亲自把这柄刀刃交到了她的手里。
皇权世家，王爷贵女，多么般配的身份。
只是可惜，天意弄人。她想要的江山，他弃如敝履；他向往的江湖，她却无法同行。
郑玉卿拿起玉梳，缓缓梳理着及腰的长发。镜中的少女眉眼精致，却带了几分思虑。
人非草木，孰能无情。她对萧若风不是一点感情都没有的，只是没那么重要罢了。
她想起明日要和萧若风说的话——关于他兄长萧若瑾的事情，关于朝堂的暗流，关于她想要的未来。
她甚至能想象到，萧若风听到这些时，或许会皱起眉，或许会不解地问。
“阿璇，我们去江湖不好吗”
那双总是含着笑意的眼睛，可能会蒙上一层阴霾。
她可能会心疼，但不会心软。
萧若风，让我看看，这份轻薄的感情，会不会湮灭在现实里面呢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