暮春的风带着几分倦懒,拂过驿道旁的垂柳,也吹起郑玉卿鹅黄苏绣裙裾上的合欢花。
那绣线细密,花瓣舒展得像是下一秒就要落在萧若风的杏黄锦袍上,掀起缠绵又暧昧的纠缠。
“路上慢些,入了夜就歇,别赶那无谓的路程。”
郑玉卿的指尖攥着个杏色剑穗,丝线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,她女工算不上好,但打个络子编个剑穗还是不错的。
萧若风抬手,指腹轻轻触到她微凉的手背,又顺着那缕丝线接过剑穗。
穗子上坠着三颗小小的白玉珠,垂在他腕间时,竟隐约飘来一丝极淡的药香,不是苦的,是甘草混着干姜的暖。
“这线……”
萧若风有些疑惑,但一丝内力还是顺着两人相接的手腕传达到她的四肢百骸,原来还有些凉的手瞬间温热了。
“是用当归、桂枝浸了半月的。”
郑玉卿垂眸,指尖无意识地捻着裙角的合欢花,萧若风寒疾不好治,所以总要从各方各面慢慢渗透才是,郑玉卿恨不得把这人都用药材包围起来。
“阿璇费心了,期待我们下次再见。”
萧若风眼里的光更亮了,真心难得,他更不愿意辜负来自阿璇的任何一丝一毫。
“你要好好听裴医师的,好好遵医嘱,不然我知道了会生气的。”
萧若风有时候太死心眼了,什么都要亲力亲为,所以郑玉卿不得不多嘱咐几句。
现在不管郑玉卿说什么,萧若风都一一应了下来,半点都不反驳,就连太安帝都没见过自己儿子那么听话的时候。
“走吧,不要误了时辰。”
郑玉卿推着萧若风上马车,也确实到了时辰该走了,萧若风最后转头看她。
眉目流转之间,是一眼能看出来的情谊,一生一世的承诺太过久远,谁也不能保证,但这个时候,他们都是真心的。
真心瞬息万变,他们珍惜每一个瞬间的真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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