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空中繁星点点,承华殿外的一棵树梢上,挂着一盏上弦月。夜已深,月色如水,温柔而皎洁。
殿内香气氤氲,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玉华香。嘉荣松了头发,褪了妆饰,靠在宽大的紫檀木床上。
锦帐低垂,让嘉荣和坐在床边椅子上的离朱,有了一层隐形的屏障。
男女有别,皓翎又一向看重礼教,在深夜,离朱是不适合留在妹妹的寝殿里的。
然而,离朱实在是太担心嘉荣,才留下来陪着她。
因嘉荣身体不适,所以离朱把能屏退的宫人都屏退了,只留下嘉荣的几个心腹在。
此刻,承华殿安静无声,只有些许勺子碰撞药碗的声音。
离朱见嘉荣把药喝完了,就立刻把碗接过来,递给一边的半夏。看半夏的熟练的样子,不难知道,嘉荣生病的时候,都是由离朱亲自照料的。
嘉荣脸色苍白,她原本那双比太阳还要耀眼的眼睛,像尘土里的灰烬一样黯淡。
她盯着那盏摇曳的宫灯,不知道在想些什么。
离朱看着嘉荣心如死灰的样子,他的心像针扎一样。离朱打了许多仗,也受过伤,但没有一次像这样痛苦。
但无论如何痛苦,离朱也不会表现出来。
他依然保持着风淡云轻的样子,离朱挥了挥手,示意半夏她们退下。
半夏她们却有些犹豫,直到嘉荣给了她们一个眼神,她们才乖乖退下。
对于半夏她们不听自己的话,离朱一点儿都不惊讶。
因为她们是嘉荣的心腹,又不是他的心腹。她们如果越过嘉荣,听他的话,离朱反而要生气了。
玱玹和少昊身边也有这样一群人,不过,他们已经死了。
待他们走了之后,嘉荣看着离朱,有些无奈地说道:“哥哥,这是怎么了?半夏她们难道是得罪了哥哥,为什么哥哥要和她们过不去呢?”
离朱摇了摇头,笑道:“她们没有得罪我。”
“但是我这样做,不就是为了让你能给我说句话?否则,你一天到晚都这么闷着,我怎么放心得下!”
看着离朱眼里的关心,嘉荣鼻头一下子酸了,她带着哭腔说道:“对不起,哥哥。我不该不听你的话,和涂山璟在一起。都是我的错,如果不是我非要涂山璟,你早就掌控涂山氏了。”
“可现在,涂山璟不仅不知恩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