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轮初升，刚刚越过柳梢头，便抖落一天清辉，如流霜泄玉，漫然洒落。
在御花园的一处避风的亭子里，离朱和嘉荣在石桌两侧对坐。两人无论是心腹，还是侍女，都守在亭子的外围。
既是为了防止不懂事的宫人闯入，也是为了给兄妹一个单独的相处空间。
离朱虽然不喜欢饮茶，但给自己的妹妹煮一杯茶，也不是难事。茶炉内炭火微微红亮，水气如烟，袅袅升腾，在月光里氤氲流转。
隔着水雾，让嘉荣看不清离朱的表情，她注意到月光如纱，披在离朱的身上，让他整个人就像月宫里的仙人一样。
嘉荣突然想起自己那个已故的母亲，据说她是大荒最美的女人，哥哥又长得最像她。
以前，嘉荣有些怀疑此言的真假，现在她倒深信不疑了。
离朱察觉到嘉荣的出神，微微一笑，问道：“在想什么？难道是在想涂山璟吗？”
“不是。”嘉荣摇了摇头，“我没在想涂山璟。”
“哦！”嘉荣的话倒引起了离朱的兴趣，“那你在想谁？”
“我在想……想娘。”嘉荣的语气低了下来，一副好奇，但又怕触及离朱伤心事的样子。
离朱笑着为嘉荣倒了一杯茶，安慰道：“娘已经去世多年了。人死不能复生，我就算是再伤心，也无济于事……倒是你，你若是想知道娘的事情，我可以告诉你……毕竟，娘去世的时候，你还小。”
“那我想知道父王他，喜欢娘吗？”
嘉荣的问题，让离朱顿了一下。不过，他很快反应过来，回道：“我不知道他喜不喜欢。但我知道，一个男人若是喜欢一个女人，是绝不会眼睁睁看着她去死的。”
嘉荣也听懂了离朱的意思。
想到自身，她的心情不由得低落起来。
嘉荣脸上的变化，一丝一毫都没有逃过离朱的眼睛。
“你是为了涂山璟的事情伤怀吗？”离朱不忍看到嘉荣如此消沉，主动询问道。
嘉荣点点头，后又抬头问道：“哥哥，我对涂山璟不好吗？我不漂亮吗？那个女人到底比我强在哪里？为什么涂山璟，明明都已经答应一辈子和我在一起了，却还要和她纠缠不休呢？”
离朱看向嘉荣，嘉荣以往那双闪耀如星辰的眼睛，此刻充满了迷茫和彷徨，甚至还有些自我怀疑。
离朱心疼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