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宋沂看着他的动作,又看了看那坚实却冰冷的泥土地面。白天她就注意到了,这房子低矮,地面潮湿,甚至墙角有些地方微微返着潮气。六月的天气虽然开始热了,但夜晚睡在这样潮湿的地上,对身体肯定不好。
宋沂他是这家的主人,收留了她,干了一天的重活,却要把相对舒适暖和的炕让给她,自己去睡潮湿的地面。这让她心里非常过意不去。来自21世纪的她,观念里并没有那么严格的男女大防,合租公寓里男女室友共用客厅厨房是常事。单纯的睡觉,在生存和健康面前,似乎可以退居其次。更何况,这土炕很大,远不是现代小公寓里的床可比……
但是……想到要和这个才认识一天、却名义上是她“丈夫”的陌生男人同睡一榻,她的脸颊还是不受控制地烧了起来,心跳加速,手指紧张地蜷缩在一起。
害羞和窘迫是真的,但让恩人睡潮湿的地面,她更做不到。
宋亚轩已经准备在地铺上躺下了。
宋沂“等等……”
宋沂鼓起勇气,声音细若蚊蚋,几乎要被窗外的虫鸣盖过。
宋亚轩动作一顿,疑惑地看向她。
昏黄的灯光下,她穿着他宽大的衣服,像个偷穿大人衣服的孩子,瘦瘦小小的一只,脸上红晕遍布,眼神躲闪,却又带着一种异常的坚定。
宋沂“地上……太潮了,”
她不敢看他的眼睛,低着头,盯着自己的脚尖(穿着宋亚轩的一双旧布鞋,大得像船)
宋沂“睡久了会生病的……炕,炕很大……”
她的声音越来越小,到最后几乎听不见,但意思却表达得清清楚楚。
宋亚轩显然没料到她会这么说,整个人都僵住了,古铜色的脸上瞬间也漫上一层不易察觉的红晕,好在灯光昏暗看不真切。他喉结滚动了一下,眼神里闪过明显的错愕和慌乱。
宋亚轩这姑娘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?同睡一炕?这……这成何体统!虽然村里人大概都已经把她看作他媳妇了,可他心里从没这么想过。她一个姑娘家,名声还要不要了?可是……她说的也是实话,地上确实潮,他自己年轻力壮睡几晚没事,她这刚病好……
两人僵持在昏暗的灯光下,空气仿佛凝固了,只剩下彼此