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半年过去,叫花子身上的伤终于结痂脱落,新生的皮肉泛着淡淡的粉色,像初春枝头最嫩的芽。
只是手脚的指甲还未完全长好,指尖仍有些钝痛,但总算能碰水了。
韶华在清晨推开窗,外头的紫藤花开得正好,一串串垂在檐下,风一吹,花瓣便簌簌地落进窗棂。
她剪了几枝新鲜的,插进床头的青瓷瓶里,换掉昨日那束已经蔫了的。
叫花子坐在榻边,脸上的纱布缠了半年,如今也该拆了。
韶华伸手去解,指尖刚碰到他耳后的结,却被他突然按住手腕。
西炎韶华“不乐意让我拆?”
顿了顿,又笑。
西炎韶华“好,你一会儿自己拆吧。”
说罢,她拽着他的袖子往浴桶边走。
木桶里的水汽氤氲,她探手试了试水温,刚刚好。
西炎韶华“从今天开始,你就能正儿八经地洗澡了。”
她语气轻快,伸手就去解他的衣带。
叫花子猛地后退一步,死死攥住自己的衣襟,指节泛白。
韶华忍不住笑出声。
西炎韶华“我照顾了你大半年。”
西炎韶华“给你擦身、洗头、上药,什么没见过?”
她歪头瞧他,眼里带着促狭。
西炎韶华“再说,又没有人叫你负责。”
叫花子沉默,目光木然死寂,像是早已习惯被人摆布,他缓缓松开手,低垂着头,任由她动作。
韶华利落地扒下他的外衣,狰狞的疤痕盘踞在他身上,像一条条扭曲的蛇,蜿蜒至腰腹。
韶华神色如常,手指继续往下,去解他的裤子,可指尖刚碰到裤绳,她忽然顿住,耳尖渐渐烧了起来。
西炎韶华“我、我……”
她结结巴巴,突然一把将裤子给他提了回去,又把毛巾和澡豆一股脑塞进他怀里。
西炎韶华“突然想起来还有点事,你自己洗吧!”
说完,韶华转身就要跑。
叫花子抬起头,漆黑的眼睛里,死寂的潭水忽然泛起涟漪,他定定地看着她,看着她红透的耳根,看着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