屋里的灯“咔嗒”亮起,橘黄色的光透过窗纸映在雪地上。
唐婉婉披着棉袄趿拉着棉鞋过来开门,睡眼惺忪的脸上还带着刚睡醒的红晕。
看清门口浑身裹着寒气的薛佩清时,她还是惊得眨了眨眼,连忙侧身让她进来。
“薛阿姨,这么冷的天,您怎么这会儿过来了?”
“快进屋暖和暖和。”
薛佩清在门口跺了跺鞋上的雪沫子,然后这才进了屋。
刚关上门就忍不住打了个寒战。
狭小的宿舍里暖意融融,煤炉上的水壶冒着细白的热气,墙角堆着半袋煤球,窗台上的水仙在灯光下舒展着嫩叶。
她拢了拢大衣,声音带着刻意放软的委屈。
“婉婉啊,阿姨实在是走投无路了,才来麻烦你。”
唐婉婉给她倒了杯热水,看着她冻得发红的指尖,温声问道。
“阿姨出什么事了?是不是跟郑参谋长闹矛盾了?”
薛佩清接过水杯,长长地叹了口气。
她眼眶微微泛红,声音也带上了哭腔。
“可不是嘛!那个逆子,为了谢小红那个女人,竟然要跟我断绝关系!”
一听这话,唐婉婉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眼。
“郑参谋长居然做到了这个地步?”
薛佩清默默地点了点头,随后放下水杯,双手在膝上用力攥着。
将白天与郑文翔的争执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,刻意隐去了自己当年的算计。
只说谢小红“心机深沉”,魅惑住了郑文翔。
又说儿子“被猪油蒙了心”,为了一个“离婚带娃的女人”竟然要放弃郑家的根脉,甚至扬言要去做结扎手术。
“阿姨这辈子就盼着他能光耀门楣,娶个知书达理的好媳妇,谁知道他偏偏要往火坑里跳!”
薛佩清抹了把根本不存在的眼泪,语气里满是痛心疾首。
“婉婉,你是个好姑娘,家世好、模样好、又有文化,比那个谢小红强一百倍!”
“文翔他就是一时糊涂,被那女人的苦肉计骗了。”
唐婉婉捧着自己的搪瓷杯,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杯壁。
薛佩清的话像根羽毛,轻轻挠着她心底的不甘。
她确实喜欢郑文翔,也无数次嫉妒过谢小红,可薛佩清话里的算计,她听得明明白白。
没等薛佩清继续煽情,唐婉婉忽然轻声开口,打断了她的话。
“薛阿姨,您别说了。”
薛佩清一愣,以为她是被说动了害羞,连忙趁热打铁道。
“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