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片淡蓝色的丝线落在墙角,质地柔软,正是琴雪剑穗上的料子。他弯腰捡起那截丝线,指尖捏着布料,心跳莫名快了半拍,脑海里瞬间闪过方才的画面:琴雪背着“墨雪如歌”站在阴影里,玄色衣袍下,淡蓝色剑穗随呼吸轻轻起伏,安静又坚定,像一道随时会为他出鞘的屏障。
他把丝线小心翼翼地缠在匕首柄的浅灰剑穗上,两色交织,竟意外地和谐。贴身揣回怀里时,他甚至能感觉到布料贴着心口的温度,比阳光还要暖几分。
街道上——
走出客栈,街头的喧嚣扑面而来。挑着担子的小贩吆喝着走过,孩童拿着糖人追逐打闹,阳光洒在青石板路上,映出往来行人的影子。苏昌河摸了摸怀里的匕首,确认那截蓝丝线没掉,才松了口气。刚走没几步,一道熟悉的身影便凑了过来——苏喆提着个酒壶,酒液晃荡,慢悠悠地走到他身旁,与他并肩前行。
“怎么样,谢繁花那老狐狸,没说什么有用的?”苏喆喝了口酒,酒液顺着嘴角流下,他随手抹了抹,目光扫过苏昌河藏在袖中的手,语气随意地问道。
苏昌河把玩着匕首的动作顿了顿,指尖还残留着丝线的柔软触感,他嗤笑一声,语气却没了方才对谢家的锋利:“能有什么有用的?除了算计着抓神医、抢眠龙剑,就是猜谁布的局,一个个没什么脑子——倒是谢金克,还是老样子,一激就炸,半点长进没有。”
苏喆停下脚步,侧身看向他,眼神里带着几分探究,酒壶悬在半空:“老爷子让我来听你指挥,可我到现在还摸不透你。一会儿帮苏家查神医的下落,一会儿又护着苏暮雨不让谢家动手,你到底想保谁?”
苏昌河脸上的笑容收了收,神色严肃了片刻——他想起百鬼窟外的那一幕:琴雪替他和苏暮雨挡下大家长那一剑时,淡蓝色剑穗染着血,却还笑着把剩下的干粮塞给他们;想起她躺了七日,醒来第一句话不是问自己的伤,而是“暮雨的手臂好些了吗?昌河的肋骨还疼吗?”;想起这次行动前,她悄悄把改良过的剑鞘塞给他,说“你的匕首柄太滑,这个握着稳”。
这些画面像潮水般涌上来,让他心里忽然像被什么东西填得满满的。
“我想保的,从来不止苏暮雨。”他轻声说,声音压得很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