九霄城的夜雾浓得化不开，蛛巢的木长廊被灯笼晕出一层昏黄，雾气缠绕着廊柱，将两人的身影衬得愈发沉凝。大家长听完苏暮雨的话，笑声在雾中荡开，带着几分了然与慨叹：“你既愿为他做到这份上，我便卖你个人情。只是暮雨，人心隔肚皮，昌河的心思，或许比你想的更深。”
苏暮雨垂眸，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伞柄：“我知晓他志不在此，可炼炉里相互扶持的情分不假。他只是被暗河的规矩困住了。”
“暗河的规矩，困得住人，却困不住野心。”大家长缓缓停下脚步，目光望向廊外沉沉夜色，“谢慕两家联手攻巢，苏家让他主事，未必是真信他，不过是想借他的手搅乱局面。你护得了他一时，护不住他一世。”
就在这时，长廊尽头传来轻缓的脚步声，苏琴雪提着一盏油纸灯走来，青鸾剑的剑穗在灯光下若隐若现。她见二人立在廊中，脚步放轻了些：“大家长，暮雨哥，夜凉露重，您身子刚愈，不宜久站。我让膳房备了姜汤，要不要现在送过来？”
大家长转头看向她，眼底露出一丝温和：“有心了。正好，有些事，也该让你知晓。”
苏琴雪将油灯放在廊边的石台上，光晕笼罩住三人。大家长缓缓道：“明日谢慕两家会攻巢，主事的是苏家的苏昌河。”
“昌河？”苏琴雪猛地抬眸，眼底闪过难以置信的惊愕，“他……他为何要这么做？”这些日子她虽未见到昌河，却总记着他捎来的消息，知晓他在追查谢家据点，从未想过他会站在蛛巢的对立面。
苏暮雨轻声解释：“他是受苏家之命，身不由己。明日我会挡住三家攻势，你不必担心他。”
“身不由己？”苏琴雪捏着衣角的手指微微收紧，眸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——有不解，有担忧，还有一丝连自己都未察觉的失落。她想起炼炉里昌河把最大的烤红薯塞给她的模样，想起他中了毒还迷迷糊糊喊她名字的模样，那些记忆里的温暖，与“联手攻巢”四个字格格不入。
“琴雪，你与昌河默契最深。”大家长忽然开口，“明日交战，你不必直面他，只需带着蛛影十二肖守住东侧防线，那里是谢家人马的主攻方向。”
苏琴雪深吸一口气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