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若是累了,便先下去歇息,这里有我们便可。”
“我不累。”苏琴雪摇摇头,勉强笑了笑,“明日之战至关重要,我必须亲自盯着。”
议事结束后,众人纷纷退下,议事堂内只剩下苏暮雨与苏琴雪。烛火摇曳,映着她清瘦的身影,苏暮雨走上前,轻声道:“还在想昌河的事?”
苏琴雪垂眸,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布防图的边缘,声音轻得像叹息:“暮雨哥,方才收到暗哨消息,昌河在落九霄客栈见了唐怜月,还闯进了雨墨姐姐的房间,拔了刀。”
苏暮雨眸色微沉:“他没伤雨墨吧?”
“没有,像是故意试探唐怜月。”苏琴雪抬起头,眼底满是困惑,“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?他明明知道雨墨姐姐是我们的人,为什么还要这般试探?还有他说的那些话,说雨墨姐姐曾想嫁给你,说她现在喜欢唐怜月……”
她的声音越来越低,尾音忽然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。积压在心底的不安、困惑与酸涩,在这一刻再也忍不住,顺着眼角滚落下来。泪水砸在布防图上,晕开一小片湿痕,像她此刻狼狈不堪的心事。
“我知道。”苏琴雪用力点头,试图稳住情绪,可肩膀还是控制不住地轻轻颤抖,“可我怕,怕他为了计划,连雨墨姐姐都可以利用。我更怕……我更怕他心里真的有雨墨姐姐,而我……”
后面的话堵在喉咙里,怎么也说不出口。那些藏了多年的情愫,从炼炉生死并肩开始,从他中了毒迷迷糊糊喊她名字开始,从他把最安全的位置让给她开始,一点点在心底生根发芽。她一直小心翼翼地守护着,从未宣之于口,只盼着能陪在他身边,哪怕只是作为同伴,作为妹妹。
可现在,苏暮雨的猜测、白鹤淮的调侃、昌河对雨墨的格外关注,还有他此刻为了计划不择手段的模样,像无数根针,密密麻麻地扎在她心上。她怕自己所有的牵挂,都只是一厢情愿;怕这场暗河的风暴过后,他身边站着的,从来都不是她。
泪水越流越凶,她抬手想去擦,却怎么也擦不干净,只能死死咬着下唇,不让自己哭出声。往日里沉稳干练的“雪域仙”,此刻卸下了所有伪装,像个无助的孩子,将所有的脆弱都暴露在苏暮雨面