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明雨歇,九霄城的街道微湿,纸钱灰烬混着雨水,在青石板上晕开深浅不一的痕迹。苏暮雨撑着伞缓步前行,眉目间萦绕着淡淡的忧思,挥之不去。街旁一边是烧纸祭奠的父子,哀戚无声;另一边是酒楼欢宴,笑语喧天,一半哀愁一半欢愉,恰似这暗河的众生相。
一片纸钱落在伞面,苏暮雨轻轻旋动伞柄,纸钱随风飘落,渐渐被雨水浸透。他抬眼望向苏家驻地的方向,掌心微微收紧——眠龙剑已到,解散暗河的契机,就在此刻。
临街酒楼二楼,白鹤淮正饮着屠苏酒,听小二说是百里东君所传配方,不由得咂咂嘴:“原来是表哥的手艺,可惜这名字,对他倒不太吉利。”她目光一瞥,恰好望见楼下执伞而过的苏暮雨,对面的苏喆抽着烟,抛了颗话梅进嘴:“对我也不吉利,女儿,要不咱们跑路?”
“跑什么?”白鹤淮挑眉,“蛛巢现在是我的地盘,要走也是赶别人走,留下的还得交租子!”苏喆一愣,随即拍案赞叹:“妙啊!”
此时的苏家驻地,厅堂内酒香弥漫。苏家家主苏烬灰自斟自饮,面前的酱牛肉纹丝未动。苏穆秋垂眸立在左侧,光头的苏泽则恶狠狠地盯着院门,手按剑柄,神色不善。
“苏暮雨已过清河街,半柱香便到。”穿蓑衣的报信弟子苏栾丹跃入院中,声音打破沉寂。
苏烬灰呷了口酒,目光投向内堂:“他会谈判?”
竹榻上,苏昌河半躺着,浑身绷带缠得严实,却依旧玩世不恭地转着匕首。这伤是他故意弄的,只为麻痹众人——没人知道,他早已偷偷练会了《阎魔掌》,掌力红气内敛,只差最后一层便能大成,而眠龙剑,正是他突破的关键。他指尖摩挲着绷带,想起苏琴雪昨日为他“疗伤”时的温柔,眼底闪过一丝复杂,随即被戏谑掩盖:“他话都懒得说,谈判?用剑还差不多。”
院门缓缓推开,苏暮雨执伞而立,背后的长木盒格外惹眼。他伞沿压得极低,遮住小半张脸,只露出一双沉静的眼眸。“等你许久了,苏暮雨!”苏泽拔剑出鞘,直指来人。
苏暮雨目不斜视,脚步未停:“我找老爷子。”
“止步!”苏泽怒喝,一剑刺来。苏暮雨疾退半步,左手挽出一道