空气仿佛凝固了
李莲花背对着他们，肩膀几不可察地颤抖着，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，他没想到，芷溪会如此直接地告诉孩子，而小茶接下来的反应，将决定他是否能够，真正地、被自己的孩子所接纳
这简单的五个字——“这就是你亲爹”，比任何复杂的仪式都更具分量，为他灰暗的人生，投下了一束无比明亮却也令他无比惶恐的光
芷溪平静而笃定的话语，如同惊雷在小茶耳边炸响，他愣愣地看着不远处那个僵住的背影，又抬头看看娘亲，小小的脑袋里一片混乱，亲爹？这个眼睛刚刚才好、做饭很难吃、但会陪他看月亮、会给他买糖的伯伯，就是他的亲爹？
芷溪见他怔住，知道这孩子需要时间消化，她牵起小茶的手，将他带到李莲花面前，语气温和却不容置疑地重复道
芷溪小茶，看清楚了，这就是你亲爹
她轻轻推了推孩子的后背
芷溪叫人吧
小茶仰着头，看着李莲花那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，嘴唇张了张，那个简单的称呼却卡在喉咙里，怎么也叫不出口。他的小脸上写满了复杂的情绪，有好奇，有茫然，还有一丝不知所措的疏离——最终，他什么也没说，猛地转身，飞快地跑回了楼上的房间，一头扎进了被子里，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
芷溪看着儿子跑开的背影，轻轻叹了口气，然后对站在原地、神色紧张又失落的李莲花示意了一下，眼神明确：这一步，就要靠你自己了
李莲花深吸一口气，压下心中的忐忑与酸楚，迈着有些沉重的步子走进去，他走到床边，看着被子下鼓起的一小团，心软成了一片，他小心翼翼地坐下，伸手，轻轻地将那团“小粽子”连人带被子一起捞了起来，抱在怀里
小茶在被子里扭动了一下，但没有挣脱
李莲花将他圈在怀里，下巴轻轻抵着他柔软的发顶，开始用低沉而温和的声音，讲述一个漫长的故事
李莲花以前啊……爹爹很厉害的……
他的声音带着追忆，也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怅惘
李莲花初出江湖，年少轻狂，觉得手中的剑，就能解决所有问题……
他从自己年少成名，建立四顾门开始讲起，讲到江湖的快意恩仇，讲到自己曾经的不可一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