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在说什么？什么天界？什么应渊？什么这一世？！
然而，就在这心神激荡的瞬间，一段被他刻意遗忘的画面猛地撞入脑海——
云隐山，草庐外，他与芷溪激烈对峙之后，她转身离去时，似乎……确实有一个小小的玉瓶，从她袖中滑落，被她看似无意地、轻轻放在了旁边的石墩上
当时他心绪混乱，怒火攻心，并未留意
后来……后来他似乎见过那个瓶子，却因心中芥蒂，未曾探究，最终不知遗落何处
原来……那就是雪灵芝？
是她……特意留给他的？
还有更早之前……在他还是李莲花，与她虚与委蛇的那段日子里，他偶尔会觉得饮食中多了一丝极淡的、难以察觉的异样清甜，身体也会有种短暂的舒畅……难道那也是……？
她竟在那么早的时候，就一直在试图为他解毒？！
看着李莲花脸上变幻莫测、震惊恍然的神情，玄夜知道自己的话起了作用，他不再多言，只是唇角那抹嘲讽的笑意更深
真相往往比谎言更残忍
李莲花站在原地，握着刎颈的手微微颤抖，不是因为力竭，而是因为内心翻江倒海般的冲击
无数的谜团与那个陌生的名字交织在一起，连同芷溪暗中为他做的一切，如同最汹涌的暗流，几乎要将他吞噬
李莲花猛地转头，目光越过依旧虎视眈眈的玄夜，直直射向一直静立在一旁、冷眼旁观的芷溪，他眼中是未散的震惊、是翻涌的困惑、是亟待厘清的迫切
李莲花这到底是怎么回事？！雪灵芝……应渊……他说的，究竟是什么意思？！
芷溪迎着他的目光，那双妩媚的眸子里却是一片平静的漠然，甚至带着一丝被打扰的不耐，她红唇轻启，语气淡得像是在说一件与己无关的小事
芷溪我缺失了一段记忆
她抬手，指尖轻轻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，动作优雅却疏离
芷溪大概……是与你相关的三年
她承认得如此干脆，仿佛那失去的不过是一段无关紧要的过往
芷溪不过
她话锋一转，眼神重新变得锐利而充满野心，唇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