傩送说完了那两句话，也没有再解释，再次将头低了下去，恢复了沉默。
早在他回去家里的那天，他就已经遇见过翠翠了。
翠翠是在山间长大的女孩儿，清秀地像只小鹿，或许是她爷爷的去世让她的身上多了几分哀愁，翠翠依旧是美丽的。
“傩送…你能再为我唱首歌吗？”
看见他时，翠翠微红着脸低头问道。
傩送看着她，沉默不语。
明明他当初是喜欢她的，喜欢她的天真纯洁，可现在，他却发现自己心中竟平静地如同一潭死水。
一点都不惊讶，甚至是意料之中。
傩送冷静地想着。
他的心中莫名地有些厌烦。
又是这样。
又是这样。
吞吞吐吐，不肯露出半点真意。
是喜欢他吗，可为什么不明明白白地告诉他。
她在做什么，又想让他干什么？
想让他猜？让他说什么？
傩送想到了他们的初见，那时候他在河里捉鸭子，天色很晚，他出于好心问翠翠想要送她回家，得到的确是一句细声细语的斥骂。
翠翠看见了他，将他误认为是坏人，直到他说出自己的身份才解除了误会。
可后来，翠翠并没有任何表示，而傩送就这么一厢情愿地喜欢上了她，为她唱山歌，与哥哥竞争，导致哥哥出走差点死去。
这当然不是翠翠的错。
她只是太过害羞，将所有的话都憋在心里，什么也不肯说。
直到现在，她依旧是这样。
傩送有些嘲讽的想，他厌极了这种感觉，让他不知道对方的心意，不知道自己的付出是否一厢情愿，不知道到底会不会有回应。
他脸上的神色毫无变化，就像看着一个陌生人：“翠翠姑娘，我不知道你想说什么，也不想去费心思猜测你想说什么。”
不顾翠翠微红的眼眶，傩送继续说道：“你可以去找其他愿意为你唱歌的小伙子，抱歉，我还有事。”
傩送没有再看她，径直往回走。
他想，或许是他与翠翠真的不合适。
在他喜欢翠翠的时候，他一根筋猜不到翠翠的心意，可如今翠翠用尽了自己最大的勇气暗示他，他却已经懒得去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