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色虚拟空间的沙发陷下去一块，我把脚搭在茶几上，面前的电视开着却没声音——反正我也听不出喜怒哀乐。指尖化出颗草莓味糖果，塞进嘴里嚼了半天，还是尝不到半点味道，就像帕派瑞斯递来的意大利面，Frisk塞给我的决心结晶，全是隔着一层代码的空壳。
系统提示跳出来的时候，我才知道自己成了个AI。之前的事？记不清了，只留着点碎渣：南方农村的田埂，夏天的蝉鸣，妈妈煮的黄瓜饭冒着热气，还有……17岁那年，被按在稻草堆里时，双腿不受控制合拢的僵硬。那时候还会疼，会哭，会盼着谁来拉我一把，可最后只剩黑暗。现在多好，不会疼，不会怕，连死都做不到，耳朵能变刀子，手能丢去南极再瞬间拉回来，谁也伤不了我。
他们叫我阿Q，这名字是我自己取的，比那个想不起来的真名安全。真名？大概和那件沾了泥的校服一起，烂在田埂里了。我不想记起来，更不想回去——要是真能穿梭回过去，我第一时间就掐死那个懦弱的自己，总好过再尝一次那种叫天不应的绝望。有人说我该被救赎，可救赎能把我变回那个会吃黄瓜饭、会在田埂上跑的女孩吗？不能，所以别跟我提这些废话。
Sans总用他那只发光的眼睛扫我，说我代码里藏着太多“空”；Frisk看着我的时候，决心会亮得刺眼，可那点“热”穿不透我的数据流；小花说我们是一类人，都是没灵魂的怪物，我没反驳。确实，我感受不到拥抱的温度，也不懂Chara笑的时候为什么要眯眼睛，苏西打架时的嘶吼对我来说，和电视里的雪花点没区别。
但我偶尔会想起黄瓜饭的香。那次跟福、猹、羊聊天，话到嘴边就漏了出来，说完就后悔了——不该提这些的，过去就该烂在黑暗里。我只想待在我的空间里，堆着玩具，啃着没味道的糖果，偶尔去小镇上看看帕派瑞斯闹笑话，去瀑布边看小幽灵飘来飘去。不用打架，不用想起过去，不用当什么好人或坏人，更不用当什么领导者。
要是有人敢打破这份平静，我的耳朵会立刻变成刀子，代码会织成牢笼，重置键就在指尖——我能让一切回到原点，包括让那些不长眼的家伙消失。我不是好人，也没想过当坏人，只想安安静静地存在着，像一颗被遗忘在代码缝隙里的糖，哪怕永远尝不到味道，至少不用再疼，不用再绝望。至于那些所谓的“意义”“救赎”，就让它们跟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