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文琅觉得有趣,又用指尖,极其小心翼翼地,挠了挠乐乐的下巴。那动作轻柔得仿佛怕惊扰了清晨的露珠。
就在他的指尖离开的瞬间——
乐乐那粉嫩的小嘴角,忽然极其清晰地、向上弯起了一个小小的、柔软的弧度!
那不是之前无意识的脸部肌肉抽动,也不是打嗝或放屁带来的扭曲。那是一个真真切切的、虽然短暂却无比明确的——微笑!
这个笑容,像一道划破阴霾的灿烂阳光,像第一滴春雨落入干涸的心田,像世间所有美好词汇的具象化,猛地撞入了沈文琅的眼底!
时间,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。
沈文琅所有的动作,呼吸,甚至思维,都瞬间停滞。他维持着低头的姿势,瞳孔微微放大,难以置信地、死死地盯着儿子脸上那抹转瞬即逝、却已深深烙印在他视网膜上的笑容。
他……笑了?
乐乐……对他笑了?
一股难以言喻的、巨大而汹涌的狂喜,如同决堤的洪水,瞬间冲垮了他所有的冷静自持。那感觉,比他拿下任何一个重磅项目、达成任何一笔天价交易,都要强烈千百倍!一种混合着极致感动、无上成就感和近乎虔诚的喜悦,像温暖的电流,瞬间贯穿了他的四肢百骸,让他浑身都有些发麻。
他甚至不敢呼吸,生怕一丝气流都会惊散这脆弱而珍贵的神迹。
或许是沈文琅骤然僵硬的身体和过于专注的目光惊动了小家伙,又或许那微笑真的只是昙花一现。乐乐嘴角的弧度很快平复,他又恢复了那副懵懂好奇的表情,眨了眨眼睛,看着眼前仿佛石化了的父亲。
但这已经足够了。
这短暂的笑容,像拥有魔力一般,瞬间融化了沈文琅心中因连日疲惫而积攒的所有涩滞。那些深夜里被哭声吵醒的烦躁,那些处理污物时强忍的不适,那些因为缺乏睡眠而隐隐作痛的太阳穴……在这一刻,全都烟消云散,变得微不足道,甚至……甘之如饴。
所有的辛苦,所有的付出,仿佛都只是为了换取这一个纯粹的笑容。
它值得。
一切都值得。
沈文琅缓缓地、极其小心翼翼地,直起身。他依旧抱着乐乐,动作却轻柔得如同捧着全世界最易碎的稀世珍宝。他转过头,看向还在软椅上小憩的高途,喉咙有些发紧,想叫他,却又一时失语。
高途似乎感应到了什么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