城市的霓虹第一次在张桂源里失了焦。他坐在曾经和张函瑞常去的咖啡馆角落,面前的拿铁凉透成一层灰褐色的膜,就像他们那些不该有的隔阂。
张桂源永远记得分手是张函瑞先提的,他不禁指尖攥着咖啡杯的把手,指节泛白。张桂源盯着自己手背上凸起的青筋,突然想起去年冬天,他就是用这双手裹着张函瑞的手塞进羽绒服口袋,说要把他的冬天都捂热。
现在那双曾经温热的手,最终无力地垂落。张桂源还是放不下,觉得每天喉咙里都堵着团湿棉花,连呼吸都带着涩味。
张桂源就这样呆坐着,直到服务员第三次问她是否需要续杯,他才踉跄着起身,外套的衣角扫过桌沿,带了没喝完的柠檬水,水渍在桌布上晕开,像一滴永远擦不掉的眼泪。推开门时冷风灌进衣领,他突然蹲在路边,捂住脸哭得像个迷路的孩子。来往的行人匆匆掠过,没人知道这个蜷缩在路灯下的男孩,失去了他的一切。
而此时的张函瑞,独自在江边看烟花,他坐在车里,雾模糊了后视镜里的自己——眼眶红得吓人,手指不住地抖。
上周张桂源生日,他加班到深夜,抱着蛋糕冲进家门时,看到他趴在沙发上睡着了,茶几上摆着两碗凉掉的长寿面,旁边放着他为他画的贺卡,上面歪歪扭扭写着“张先生,要陪我过好多好多生日呀”。
张函瑞猛地回神,车载电台突然响起那首他们第一次约会时听的歌,旋律像针一样扎进心里,他伏在方向盘上,肩膀剧烈地颤抖。原来成年人的分手从不是歇斯底里,而是明明心里翻江倒海,表面却要装作波澜不惊。
张桂源回到空无一人的出租屋时,墙上的情侣挂历还停留在上个月。她伸手去撕,指尖碰到张函瑞写的备注——“今天要给桂源买个表”“周末带桂源去看新开的画展”,那些密密麻麻的字迹,曾是他幸福感的来源,现在却成了最锋利的刀。
张函瑞什么也没带走,他把张函瑞的东西一件件摸了遍,他的衬衫、他送他的第一只玩偶,每一件都带着他的气息,每碰一下,心脏就像被攥紧一次。最后他拿起那本他们一起写的恋爱日记,翻到最后一页,自己的字迹清晰可见:“想和张函瑞一起,看明年的桃花和冬天的初雪。”
窗外的雨还在下,张桂源把脸埋进日记本里,泪水打湿了纸页,晕开了那些滚烫的文字。他突然明白,有些爱情不是输给了不爱,而是输给了现实里那些无可奈何的距离。
张函瑞在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