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陵容回到延禧宫后,便将所有心思都放在了缝制衣裳上。青禾铺展布料,绿萼研墨裁纸,她则端坐于窗前,指尖拈起绣花针,眼神专注而坚定。夏冬春给的霞影纱轻薄如蝉翼,她怕针脚过重损坏料子,便用最细的丝线,以平针绣出细密的缠枝莲纹样,针脚匀净得如同天成;织金锦则用盘金绣勾勒鸾鸟轮廓,金线在烛光下流转,衬得纹样愈发灵动。
她熬夜赶工,指尖被针扎破数次,鲜血渗在布料上,便小心翼翼用清水洗净,再用同色丝线遮掩。三日后,两件衣裳终于完工——给夏冬春的是一身月白织金锦宫装,领口袖口绣着暗金色鸾鸟,低调中透着华贵;给自己做的则是粉色霞影纱长裙,裙摆绣着浅粉色桃花,配上那支赤金点翠嵌红宝石簪子,整个人褪去了往日的素净怯懦,添了几分温婉明艳。
入宫第三日清晨,天刚蒙蒙亮,安陵容便穿戴整齐,带着青禾、绿萼前往永寿宫。夏冬春早已梳妆完毕,身着那身月白织金锦宫装,头戴赤金步摇,容色照人。见安陵容走来,她眼中闪过一丝赞许:“不错,这身衣裳很衬你。”
安陵容脸颊微红,屈膝行礼:“多谢娘娘夸奖,能合娘娘心意便好。”
“走吧,去景仁宫给皇后请安。”夏冬春抬手扶住她,语气淡淡,“记住本宫昨日说的话,谨言慎行,莫要失了礼数。”
两人并肩走出永寿宫,銮驾在宫道上缓缓前行。沿途已能看到不少前往景仁宫的嫔妃,三三两两,低声交谈,目光却在彼此身上暗自打量。
抵达景仁宫时,殿外已聚集了不少人。夏冬春带着安陵容缓步上前,目光一扫,便见人群中站着几位身份各异的嫔妃——最前列是满军旗出身的富察贵人,身着石榴红满绣旗装,头戴东珠耳坠,气度雍容;身旁是蒙军旗的博尔济吉特贵人,穿宝蓝色织金蒙古袍,发间缀着珊瑚珠,自带几分草原贵女的飒爽。两人皆是贵人位份,又出身满蒙八旗,在宫中本就尊享优先位次。
而她们身后,本该按规制排列的甄嬛与沈眉庄,却犯了个致命疏忽——甄嬛是汉军旗常在,沈眉庄是汉军旗贵人,按“旗籍为先、位份为辅”的宫规,应排在满蒙两位贵人之后。可不知是初入宫慌乱,还是没将这规矩放在心上,两人竟径直站到了富察贵人和博尔济吉特贵人前头,与两位高位主位并肩而立,浑然不觉已是僭越。
周围嫔妃见状,纷纷暗自咋舌,却没人敢出声点破——富察贵人背靠满军旗勋贵,博尔济吉特贵人沾着蒙古部落的荣光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