渐渐平息。
当她再次推开门走到院中时,不出意料,苏昌河也在那里。他斜倚在院角的阴影里,不知已等了多久。
他一直看着她走过来,目光在清冷月华的映照下,显得有些黑沉沉的,像是蒙了一层雾,让人看不清底下翻涌的真实情绪。
待谢星眠走近,苏昌河才直起身,他没有像往常那样挂上戏谑的笑容,而是开门见山,声音比平时低沉:
“怎么不等我和暮雨回来?”
谢星眠脚步一顿,看了他一眼,然后默不作声地坐到最后一个石凳上。
她两只手臂撑着桌面,支着下巴,这个带着些许孩子气的动作,让她那张白皙的小脸被挤得微微鼓起,显露出几分与她此刻心境全然不符的稚气。
可当她杏眼微抬,目若琉璃,眼睫在月光的照耀下,仿佛一片随时要飞走的羽翼,既让人抓不住,又看不清的复杂。
“因为,”她开口,声音很轻,却带着一种深思熟虑后的平静,“我突然意识到,其实我和暗河中的其他人,并没有什么本质的区别。”
她微微偏头,目光掠过苏昌河,投向更远的黑暗,像是在问他,又像是在问自己:
“难道行医治病的,手上就一定是干净的吗?悬壶济世者,便一定是好人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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