晨光破晓,雾气未散。
苏昌河踩着露水,熟门熟路地晃进谢星眠的药庐院子。人还未进门,便被院中一道腾挪闪转的幼小身影吸引了目光。
那是个约莫十岁出头的小少年,手握一柄与他身高不甚相称的木刀,正一丝不苟地练习着谢家刀法的基础招式。
动作尚显稚嫩,劲力也欠缺火候,但一招一式间,已隐约透出一股难得的专注与狠厉。
苏昌河抱臂倚在月洞门边,饶有兴致地看了片刻。
直到那少年一式用老,气息微乱,他才懒洋洋地开口:
“手腕沉三分,力从地起,经腰腹,贯于臂。单靠肩肘,那是蛮力,不是刀劲。”
少年闻声一惊,收势转身,警惕地看向这个不速之客。
见对方一语道破关窍,他犹豫一瞬,还是依言调整。木刀再次挥出,破空之声果然凝实了几分。
“你是谁?”
少年收刀而立,脊背挺得笔直。
苏昌河却不答,嘴角噙着一丝玩味的笑,径自朝药庐内间走去。
“等等!”
少年一个箭步拦在他身前,小脸紧绷:“师姐还在休息,有事需容我先行通报。”
“通报?”
苏昌河像是听到了什么极有趣的事,哈哈一笑,伸手揉了揉少年略显凌乱的发顶。
“我与你师姐的关系,可比你熟络多了。”
说罢,他轻轻拨开少年,不顾后者在身后“诶诶”的阻拦声,径直推开了内间的门。
谢星眠显然已被院中动静吵醒,正披着外衫,坐在桌边斟茶,见他闯入,也不惊讶,只抬眸淡淡瞥他一眼。
“大清早的,就来吓唬小孩子?”
苏昌河自顾自地在她对面坐下,抢过她刚斟好的那杯茶,一饮而尽,这才朝外间努了努嘴。
“哪来的小古板?根骨倒是不错,是个天生的刀客胚子。”
“师父新收的弟子,名叫谢不谢。”
谢星眠又取了个杯子,重新斟茶:“师父说他心性纯粹,耐得住寂寞,是块好材料。”
“谢七刀倒是好运气!”
苏昌河哼笑一声,语气里掺上几分显而易见的调侃:“总算寻到一个能继承衣钵的,不用再对着你这块朽木唉声叹气了。”
谢星眠听罢斜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