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暮雨将白鹤淮安然送返大家长休养之处。
这一次,谢星眠与苏喆皆未阻拦。苏喆更是放心不下初认的女儿,默然跟了上去。
密室之内,药气氤氲。
白鹤淮施完最后一针,银针尾端微光渐熄。她抬眸看向榻上气息微弱的慕明策,声音平静:
“毒已经解了。”
慕明策缓缓吐出一口浊气,那气息里仍带着一丝腐朽的甜腥。他试图运转内力,经脉却空空如也——
这副身躯,已被“雪落一枝梅”彻底蛀空了根基。
白鹤淮注视着他枯槁的手指,顿了顿,轻声又道:“此毒本无药可解。唯一的解法,是以命换命。”
慕明策动作一滞。
“慕克文前辈,以自身心血为引,将毒质尽数渡入己身。”
她垂下眼睫,“他让我转告您......旧日袍泽之谊,他从未敢忘。”
室内烛火“噼啪”轻响,映得慕明策脸上皱纹如刀刻般深邃。他闭上眼,久久未言。
慕克文。
这个曾经与他并肩走过暗河最血腥岁月、后又因理念相悖渐行渐远的名字,如今以这样决绝的方式,重新烙回他的生命里。
为了坐稳这暗河之巅的位置,他斩断情丝,猜忌至亲,将所有人都置于权衡利弊的天平之上。
慕克文曾是他最后的旧友,却在多年前那场关于暗河未来的争执后,彻底陌路。
他以为他们之间只剩冰冷的利用与防备。
却未曾想......
良久,慕明策睁开眼,眼底浑浊却锐利如昔。他看向静立一旁的苏暮雨,声音嘶哑如破风箱:
“依你看......谁能接过这个位置??”
苏暮雨微微躬身,答得不卑不亢:“按照暗河的旧例,大家长之位,当由三家共议。若论当前的实力与威望,苏家家主苏烬灰,或可服众。”
慕明策沉默片刻,疲惫地摆了摆手:
“那便由你......将眠龙剑送去吧。”
……
苏暮雨手执伞,背后背着一个长长的木盒,从门外走了进来。他的伞沿压得很低,看不清脸上的神色。
“我来找老爷子。”
堂内气氛骤然凝滞。
苏烬灰端坐主位,手中茶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