弃,“听说你爹妈死得早,是个孤儿?”
他刻意停顿,欣赏着对方因这句话而更加剧烈的颤抖,然后发出更加刺耳的笑声,“哈!怪不得呢!一靠近你,老子总能闻到一股垃圾堆里馊掉的酸臭味!是不是因为你爸妈当初就觉得你是坨垃圾,顺手就把你扔进垃圾桶了?啊?哈哈哈!”
他身后的几个跟班立刻爆发出更大声的、毫无顾忌的哄笑,如同无数把冰冷的锥子,狠狠扎向角落里那个低垂的头颅。
那个女生——陈钰记得她叫林秀妍,一个总是低着头、走路贴着墙根、安静得几乎没有存在感的名字——她的肩膀像寒风中的落叶般剧烈地颤抖着。
泪水在她眼眶里疯狂打转,汇聚成沉重的负担,却被她死死咬着已经渗出血丝的下唇强行锁住。
她攥紧的拳头,指甲深深地、绝望地陷进掌心嫩肉里,留下几个月牙形的、带着血痕的印记。
陈钰几乎能“听”到她内心那个微弱到几乎熄灭的声音,在绝望地循环播放着那套早已被证明是谎言的自我催眠:
【忍忍吧,再忍忍吧……忍过这三年高中,考上大学就好了……大学里没人认识我……就好了……】
【忍忍吧,再忍忍吧……就像初中那样,忍过三年,上了高中就好了……就好了……】
曾几何时,在无数个被阴影吞噬的夜晚,在厕所隔间里,在放学后被堵的小巷中,陈钰也一遍又一遍地用同样的谎言麻痹自己。
高中会好吗?大学会好吗?她比任何人都清楚,那不过是溺水者在沉没前抓住的一根虚幻的稻草,是绝望深渊里自欺欺人的微弱磷火。
现实是,恶意的种子一旦种下,无论换到哪个土壤,只要遇到合适的气候,它都会再次破土而出,甚至长得更加茁壮。
此刻,她不再是那个只能蜷缩在角落、用沉默和忍耐换取片刻安宁的受害者。
她站在了旁观者的位置,拥有了一丝选择的余地。
而眼前这个背对着她、因巨大的恐惧和无处宣泄的屈辱而止不住颤抖的单薄身影,那微微佝偻的脊背,那绝望的沉默,竟与记忆深处那个无数次在镜中看到的、无助而破碎的自己……完美地、残酷地重叠了。
一股冰冷的电流瞬间窜遍陈钰的四肢百骸,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,几乎无法呼吸。
【要袖手旁观吗?】
一个冷漠的声音