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抱住自己的膝盖,把发烫的脸埋了进去。
跑不掉了。
这个认知,伴随着那个男人留下的强烈气息,无比清晰地刻进了她的脑子里。
沈眠在屋里闷了三天。
这三天,除了送饭的哑巴丫鬟,她谁也没见着。
勋名好像把她给忘了,再没露过面。
可她知道,他肯定在盯着她,这屋子,这院子,到处都是他的眼睛。
第四天早上,门终于开了。
勋名走进来,手里拿着张纸,他今天穿了身深蓝色的袍子,衬得肩膀很宽,他没看沈眠,径直走到桌子前,把那张纸“啪”地一声拍在桌面上。
“看看。”他说,声音没什么起伏。
沈眠没动,警惕地看着他,又看看那张纸。
“怎么,”勋名抬眼看她,嘴角扯出个没什么笑意的弧度。
“还要我请你?”
沈眠慢慢走过去,离他还有两步远就停住了。
她低头看向那张纸。
只看了一眼,她脸色就变了。
那是一张卖身契,下面签着她哥哥沈林的名字,还按着鲜红的手印,白纸黑字写得很清楚,沈林收了一百两银子,把她卖给了勋名,任凭处置。
“不可能……”
沈眠嘴唇发抖,伸手想去抓那张纸,手指却抖得厉害。
勋名快她一步,用两根手指按住了卖身契的另一边。
“看清楚了吗?”
他问,声音低低的,带着点说不清的意味。
“你那个好哥哥,把你卖了。一百两,价格不错。”
沈眠猛地抬头,眼睛通红:“你骗人!我哥他不会……”
“不会什么?”
勋名打断她,往前逼近一步,他个子高,阴影瞬间笼罩下来。
“不会为了赌债卖了你?”
他从怀里又掏出一张纸,抖开,那是沈林画了押的借据,数额大得吓人。
“他求我的时候,可是跪在地上磕头。”
勋名的声音贴着她耳朵,热气往她耳洞里钻。
“他说,他妹妹模样好,还会弹琴,求我收下,抵了他的债。”
沈眠浑身发冷,像被人兜头浇了一盆冰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