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眠抬眼看他，脸上没什么意外之色。
“那恭喜将军破案了。”
卢凌风盯着她的眼睛，想从里面看出点什么。
“但她不承认杀人，而且，她被抓时，说有人不会放过我们，特别提到了你。”他顿了顿，加重语气。
“她说，尤其是那个姓沈的贱人。”
沈眠琉璃色的眸子微微动了一下，但很快恢复平静。
“是么。”
“你认识她？”卢凌风追问。
“平康坊说大不大，说小不小。”沈眠语气平淡。
“芸娘，我听说过，她调的胭脂，在坊里有些名气，味道浓烈，喜欢的人很喜欢，不喜欢的人，觉得冲鼻。”
她答非所问，避开了关键。
卢凌风有些恼火，往前走了一步，手抓住冰冷的栅栏。
“沈眠，你别跟我绕圈子！这案子没完！芸娘可能只是被推出来的替死鬼！你很清楚，对不对？”
他的靠近带来一股压迫感，混合着外面搜捕带来的尘土和血腥气。
沈眠微微仰头，看着他抓住栅栏的手，那手指修长有力，骨节分明，因为用力而泛白。
她的目光顺着他的手，慢慢移到他的脸上，对上他焦躁的视线。
“卢将军。”她声音很轻，像羽毛扫过。
“你心里既然已经有判断了，何必再来问我？”
她的目光太过通透，仿佛能直接看穿他内心的不确定和怀疑，卢凌风感到一阵莫名的狼狈，仿佛自己没穿衣服站在她面前。
“我只是想知道，你在这件事里，到底扮演什么角色！”他压低声音，带着怒意。
沈眠忽然轻轻笑了一下，那笑容很浅，却瞬间冲淡了她脸上的冰层，露出一丝罕见的的生动。
“将军，如果我告诉你，我只是一个卖胭脂的，不小心被卷了进来，你信吗？”
不等卢凌风回答，她继续看着他的眼睛，慢悠悠地说：“或者，将军更愿意相信，我是一个处心积虑，用胭脂和纸人杀人的女魔头？”
她的语调带着一种漫不经心的挑衅，眼神里仿佛有钩子，挠得卢凌风心头火起，又夹杂着一丝难以言喻的痒。
他猛地松开栅栏，后退一步，像是要逃离这种失控的感觉。
“你最好说的是实话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