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股苦香在他鼻端萦绕不去。
卢凌风站在原地,看着她的背影,握了握刚刚抓住她的那只手,心头一片混乱。
有些事情,彻底脱离掌控了。
金吾卫的卷宗库在地下,阴冷,干燥,空气里漂浮着陈年墨水和纸张发霉的味道。
卢凌风带着沈眠走进来,脚步声在空旷中回响,他脸色依旧不太好看,像是被迫吞下了一只苍蝇。
他指了指靠墙的一排架子。
“那边,是近十年所有未结的悬案,按年份和类别分了。”
沈眠没说话,径直走过去,手指拂过落满灰尘的卷宗边缘,她的动作很轻,仿佛在触摸沉睡的历史。
卢凌风抱臂靠在门口,看着她。
她穿着不知从哪里找来的一件深蓝色布衣,比之前的襦裙更利落,勾勒出纤细的腰线,在地下室昏暗的光线下。
“你到底想找什么?”他忍不住问,声音在寂静中显得有些大。
沈眠抽出一卷厚厚的册子,拍了拍上面的灰,没有回头。
“找影子。”她淡淡地说。
“一个喜欢用香料、还有纸人来掩盖痕迹的组织,不可能只做这两桩案子,他们一定有过去,有习惯,有疏漏。”
她翻开卷宗,快速浏览着,指尖划过泛黄纸页上的墨字,卢凌风看着她专注的侧影,忽然觉得这阴冷的卷宗库,因为她的存在,多了点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。
时间一点点过去,只有沈眠翻动纸页的沙沙声。
突然,她的动作停住了,手指按在某一页上,不动了。
卢凌风察觉异常,走了过去。
“发现什么了?”他站在她身侧,低头看向她手指按着的地方。
那是一个三年前的旧案记录,地点也在平康坊附近,一个胡商暴毙,死因不明,现场没有任何财物损失,只在角落里发现了一个烧掉一半的,画着扭曲标记的纸片。
因为线索太少,最终成了悬案。
那纸上残留的符号,虽然模糊,但结构和感觉,与现在案子里的标记,有七八分相似!
“看来,他们不是第一次作案。”沈眠轻声说,抬起头。
因为卢凌风靠得近,她这一抬头,脸颊几乎擦过他的胸膛。
两人俱是一顿。
空气瞬间变得粘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