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眠收回目光,看了他一眼,没否认。
“长安城里,有这样本事的人,不多吧?”卢凌风追问,他感觉离那个隐藏的影子更近了。
沈眠沉默了一下,才开口:“是不多,尤其是能把忘忧草的药性,和曼陀罗的情毒结合得那么巧妙的人。”
她顿了顿,像是下定了决心,“我知道一个人,很多年前,他有个绰号,叫香师。”
“香师?”卢凌风皱眉,他没听过这号人物。
“他很少露面,只躲在后面调香配药,他调出的香,能让人笑,让人哭,也能让人在梦里再也醒不过来。”
沈眠的语气没什么起伏,但卢凌风听出了一丝极力压抑的东西。
“芸娘用的胭脂,赵郎君中的毒,恐怕都出自他手,或者,是他手下人的手笔。”
“他在哪?”卢凌风立刻问,心跳快了几分。
找到这个香师,案子就破了大半!
“不知道。”沈眠摇头。
“他就像地下的老鼠,有很多窝,而且过去这么多年……”
她没再说下去,但意思很明显,人海茫茫,找一个刻意隐藏的香师,太难。
卢凌风刚燃起的希望又凉了半截,他看着沈眠被风吹得有些发白的脸,忽然问:“你怎么对他这么了解?”
这个问题很关键,沈眠和这个香师到底是什么关系?
沈眠转过头,正对着他。
“因为。”她声音很轻,“我小时候,差点成了他手底下,一个用来试香试药的药人。”
药人!
卢凌风心头一震。
他知道这两个字意味着什么,被当成试验品,喂下各种未知的、有毒的香料药物,生死由天。
他看着沈眠平静无波的脸,很难想象她小时候经历过那种事情。
一股说不清是愤怒还是别的情绪涌上来,堵在胸口。
“你……”
“都过去了。”
沈眠打断他,转过身,背对着他。
“现在重要的是找到他,他才是关键。”
她不想多说。
卢凌风看着她的背影,他第一次觉得,这个女人身上那层冰壳,下面盖着的可能是很深很旧的伤疤。
他不再追问,有些事,逼问没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