卢凌风脱下滴水的官服外袍，只穿着湿透的里衣，走到殿门口，看着外面如注的暴雨，眉头习惯性地皱着。
雨水带来的土腥气和凉意，却怎么也压不住他心头那点莫名的烦躁。
就在这时，一阵轻微得几乎被雨声掩盖的脚步声，从破庙后面的走廊传来。
卢凌风耳朵一动，猛地回头，手已经按上了刀柄，兵丁们也瞬间安静下来，警惕地看向声音来源。
一个身影从昏暗的走廊拐角处走了出来。
是沈眠。
卢凌风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了一下，呼吸都停滞了半拍。
沈眠显然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他们，脚步顿在原地，视线扫过殿内略显狼狈的兵丁们，最后，落在了站在门口，只穿着湿透里衣的卢凌风身上。
他的里衣是白色的细麻布，被雨水浸透后，几乎变得透明。
她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可能只有一瞬，但卢凌风却觉得像被火燎过一样，下意识地想抓起官袍披上，手伸到一半，却又硬生生停住，不想显得自己心虚。
两人隔着大半个破败的大殿对视着，空气里只剩下哗啦啦的雨声，和火堆偶尔爆出的噼啪轻响。
“沈……沈姑娘？”一个兵丁认出了她，惊讶地开口。
沈眠这才移开目光，对着那兵丁微微颔首，声音一如既往的清冷，带着点被雨淋后的微哑：“雨太大，路过，想借此地暂避。”
她的解释很简单，目光重新看向卢凌风，像是在等他这个主人的许可。
卢凌风喉结滚动了一下，压下心头翻涌的复杂情绪，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无波：“庙是荒庙，沈姑娘自便。”
沈眠没再多说，拎着包袱，走到了大殿另一个相对干净的角落，离他们和火堆都有一段距离。
她放下包袱，背对着他们，开始拧自己衣裙和头发上的水。
她的动作不紧不慢，甚至带着点寻常女子没有的利落。
卢凌风的视线无法从那个背影上移开。
他觉得这破庙里忽然变得无比闷热，比刚才淋雨时还要难受。
他强迫自己转过身，面向殿外的大雨，深吸了几口潮湿冰冷的空气。
兵丁们似乎也察觉到气氛不对，互相使着眼色，没人敢大声说话，默默地围着火堆烤衣服，偶尔偷瞄一眼角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