热粥下肚，卢凌风感觉身上的寒气驱散了不少。他坐在桌边，看着沈眠安静地收拾碗筷，心里那股因案情停滞而生的焦躁也平复了许多。
“血竭……”卢凌风手指敲着桌面，沉吟道。
“这东西昂贵稀少，购买渠道必然不多。长安城内能用到这东西的，无非是宫廷画院、几家大寺庙绘制壁画，或者一些极有钱的富户用来绘制屏风、服饰。”
他立刻唤来亲卫，下达了新的命令：“分三路去查！一队去将作监和宫廷采买处，查近半年所有‘血竭’的入库和使用记录；一队去东西两市最大的颜料铺和胡商那里，查所有购买过‘血竭’的客户名单；最后一队，暗中排查韦、杜等几家高门，以及近期有大兴土木或绘制需求的富商，看有无异常大量采购。”
命令迅速传达下去。
雍州府的效率很高，天刚蒙蒙亮，第一批消息就传了回来。
宫廷画院和各大寺庙的记录清晰，用量稳定，没有异常。
东西两市的颜料商和胡商那里也问遍了，近几个月确实有几笔“血竭”的交易，但数量都不大，买主也都是熟识的老主顾，比如礼部负责修缮祭器的官员，或是几个擅长工笔花鸟的知名画师，背景清白，看不出问题。
线索似乎又要断了。
卢凌风的脸色再次阴沉下来。难道他的推断错了？
就在这时，负责排查富户的那一队回来了，带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消息。
“将军，我们查到，三个月前，城南的富商赵半城，曾通过一个中间人，秘密购买了一批数量不小的血竭和其他的昂贵矿物颜料。”
“赵半城？”卢凌风对这个名字有印象，是长安排得上号的富商，主要做珠宝和丝绸生意，家底雄厚。
“他买血竭做什么？”
“据那个中间人说，赵半城声称是要为他新纳的一房爱妾绘制一幅巨大的画像，要求用最好的颜料，不怕花钱。但因为只是给妾室画像，觉得张扬不好，所以才秘密购买。”
这个理由，听起来似乎也说得通。富商为博美人一笑，一掷千金，并不稀奇。
“赵半城……”苏无名不知何时也来了，捻着胡须道，“此人我略有耳闻，生意做得大，但为人似乎颇信一些旁门左道，家中常供养些奇人异士。”
“旁门左道？”卢凌风眼神一凝。
“嗯，据说很迷信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