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知在雪里站了多久，直到浑身都冻得有些麻木，她才慢慢挪动脚步，继续往凤仪宫走。
刚走到宫门附近，远远就看见一个明黄色的身影，立在凤仪宫前的台阶下，肩头、发顶已经落了一层薄薄的雪。
是萧焕。他没带伞，也没让宫人跟着，就那么独自站在那里，望着宫门的方向。
沈眠脚步顿了顿，随即又恢复了平缓。她走到离他几步远的地方，停下，屈膝行礼，声音平淡无波：“参见陛下。”
萧焕转过身。几日不见，他瘦了不少。
“下雪了，”他开口，声音沙哑得厉害，“怎么不打伞？”
“雪不大。”沈眠答，目光落在他肩头的积雪上，“陛下怎么在此？雪天寒重，陛下龙体要紧。”
萧焕像是被这句话刺痛了，身体几不可察地晃了一下。他上前一步，想靠近她，沈眠却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。
这一步，瞬间横亘在两人之间。萧焕伸出的手僵在半空，指尖微微颤抖。
“沈眠……”他唤她，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痛楚和急切，“那件事……朕……”
“陛下是指朝堂上宣布臣妾无法孕育之事吗？”沈眠打断他，抬起眼，直视着他。
“臣妾已经知道了。雷霆雨露，俱是君恩。陛下如何决断，自有陛下的道理，臣妾并无异议。”
她说得平静，甚至可以说是恭顺，可每一个字都狠狠扎进萧焕心里。他知道她疼，可他没想到，她会用这种近乎自毁的平静来面对，用最规矩的言辞，将他推得远远的。
“不是的！你听朕说……”萧焕急了，又上前一步，这次不顾她的后退，猛地抓住了她冰凉的手腕。
他的手也很冰，却用力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。
“朕那样说，是为了保护你！凌雪峰在朝中的势力盘根错节，他一直在暗中查探你的身世，想借你做文章！朕只有对外宣称你无法有孕，才能彻底绝了他的念想！才能让他以为你已经没了利用价值，不会再盯着你不放！”
保护？又是保护？沈眠想笑，却笑不出来。
“所以，陛下又一次替臣妾做了决定。”她慢慢地、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，掰开他紧握的手。
“用一碗药，一道诏令，彻底绝了臣妾为人母的可能，也绝了臣妾可能被利用的风险。陛下思虑周全，臣妾感激不尽。”
“沈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