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焕的身体猛地一震,抬起头,他张了张嘴,却发不出任何声音,只是更紧地握住她的手,仿佛一松手,她就会彻底消失。
良久,他才找到自己的声音,嘶哑得不成样子:“没关系……没关系,沈眠。不会爱了,也没关系。你恨朕,怨朕,讨厌朕,都没关系。只要……只要你别离开朕,别不要朕。”
他低下头,将额头抵在她的手背上。
“给朕一个机会,”他闷声哀求,带着从未有过的卑微。
“让朕学着,用你能接受的方式,对你好。用一辈子,慢慢学。好不好?”
沈眠看着他那头乌黑的发,感受着手背上冰凉的湿意。
她没有说好,也没有说不好。只是很轻、很轻地,叹了一口气。
那一夜,萧焕没有再离开。他就坐在床边的脚踏上,守着昏睡过去的沈眠,偶尔,他会伸手探探她的额温,或者为她掖好被角。
天色将明。
漫长的黑夜,似乎终于透出了一线微光。而漫长的冬季,也终有过去的时候。
只是春天何时会来,无人知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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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眠这场病,断断续续,拖拖拉拉,竟从深冬一直缠绵到了初春。
凤仪宫里的炭盆撤下去了,窗户偶尔会打开一条缝,让带着暖意的风溜进来。
萧焕再也没提过那个残酷的“二选一”,仿佛那日大营中的逼迫只是一场噩梦。
林清远一直被“秘密关押”在某个不为人知的地方,有太医照料伤势,生活无虞,但自由受限。
西江前线,将军重伤昏迷月余后终于醒来,已脱离生命危险,被萧焕一道恩旨接回京城荣养,赏赐丰厚,凌墨正式接掌军权,战事虽未平息,但局势已稳。
萧焕变得很不一样。他依旧忙碌,但每日一定会来凤仪宫,有时是午后,有时是深夜。
他不再说那些沉重的朝政,也不再说“为你好”。
他有时会带一本新淘换来的话本子,读给她听,尽管他低沉的声音其实不太适合那些才子佳人的故事,有时会陪她下棋,故意输给她,然后看着她微微翘起的嘴角,,更多的时候,他只是安静地陪她坐着,她看书或发呆,他就在一旁处理他的奏折,互不打扰。
他学会了提前告诉她御膳房新进了什么食材,问她要不要尝尝,学会了在她皱眉喝药时,变戏法似的拿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