墓室深处,那声突如其来的“咔哒”像是从幽冥里伸出的手指,轻轻拨动了命运的弦。藏海屏住的呼吸在这一刻才敢松动——他赌赢了。平津侯的目光在尘埃落定后第一次真正落在他身上,像刀锋划过鞘口,带着审视与兴味。藏海神色冷静,没有露出一丝怯意。
离开陵墓时,夕阳正将他的影子拉得极长,像一条蜿蜒的蛇。藏海没有回原来的客栈,而是钻进城南最不起眼的“来福客栈”——门楣上的漆剥落得像风干的疮疤。他进门前的停顿只有一瞬,却足以让暗处的云卿看清他如何以指节轻叩门框三长两短,又如何用靴尖碾碎了一片枯叶——那是给屋里人的信号。
月奴的轻功在云卿精神力的包裹下,像一片被风托起的羽毛。她蹲在瓦片上时,甚至听见自己心跳擂鼓般撞着胸腔,但屋脊下的谈话声很快攫住了全部注意。
云卿和月奴相互看了眼,云卿眼神往上示意,月奴点头明白 两人飞到了客栈屋顶,并且找到了藏海和人见面的房间的屋顶。
依月奴现在这个武功水准,应该早就被人发现了,但有云卿这个外挂在,覆盖一层精神力在月奴身上,隔绝了声音,屋内的人也就无法发现。练武之人听觉自然十分灵敏,云卿和月奴偷偷听藏海和屋里的人的谈话内容。
藏海和此人是师徒关系,而且听起来藏海还有好几位师父,但怪异的是藏海竟然不知道他师父们的事情。屋里的这个师父明显知道,不,应该是其他师父也都知道,但是他们刻意瞒着藏海,还告诉藏海,他们的存在就是为了他。
云卿拿到资料后就发现了怪异,太详细了,有时候精细到一天内几时了什么,就像是有人特意做出来给别人看的。正常人可不会有这么详细的记录,毕竟你是谁啊!值得别人这么关注你。
现在藏海和他师父之间的关系更奇怪,尤其现在屋内的这个,三句话离不开复仇,这些师父更都是为藏海复仇教了他许多东西。月奴就没有想那么多,就只是当话本子听,她有自知之明自己不适合动脑,只负责武力输出。知道里面的喊了一声藏海稚奴,月奴眼睛一下变大,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,自己心心念念的哥哥居然是他…
“稚奴。”那人的声音像浸了桐油的老木,沙哑里带着奇异的温柔,“你今日做得很好……比为师预料的更好。”
藏海的回应低得几乎听不见,像是从齿缝间挤出来的:“这只是第一步,我会一步一步让平津侯血债血偿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