百里东君觉得自己今天一定是撞了邪。
先是一碗素面被吃得干干净净,再是一张桌子被一掌拍成柴火,最后还被一句“包吃包住”讹成了长工。
“姑娘……哦不,女侠,”他干笑着把碎木往角落里踢,“我这酒肆真没多余房间,楼上就一间小阁楼,堆满酒坛子。”
云卿抬眼扫了一圈:“那就把酒坛搬下来,腾地儿。”
“……行。”
百里东君认命地扛起酒坛,心里打鼓:这姑娘看着瘦,力气却大得吓人,真要留下来,怕不是请了个祖宗?
等他把阁楼清空,云卿已经把带上自己的小包袱上了阁楼。
百里东君环手抱胸看着云卿消失的背影,心里直叹气:这哪是打手,分明是祖宗。
………
翌日,百里东君去准备早饭了,他知道自己的手艺,所以一日三餐都花钱找人做好送过来的。这街上虽然没有什么人来往,但也不是空城,周围百姓都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都不愿出来 。而且人家原本是不想搭理自己的,还是他花重金才同意下来。
百里东君看着桌上的早餐,又抬头看看楼梯上的阁楼,人还没有下来,是还没有醒吗?他要上去叫吗?可那人昨天那么嚣张,自己这么眼巴巴的上去,有损他的威严……
就在百里东君犹豫不决时,云卿下楼了,听到脚步声,百里东君望去,不由看呆了。
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截雪白靴尖,靴帮绣着暗银云纹,晨光一照,闪得百里东君眯了下眼。接着是素青衣摆,干净得像刚裁下的荷叶边,随着步子轻轻晃动。最后——
云卿站在最后一级台阶上,斗笠已摘,长发用一根乌木簪随意挽起,碎发垂在耳侧,衬得颈侧线条柔和得像一笔勾出的水墨。她没施粉黛,只眼尾自带一点冷色,像雪里透出的一枝梅。百里东君原本环胸的胳膊不自觉松开,喉结滚了滚,一句“祖宗”卡在喉咙里,转成了干巴巴的:“……早。”
云卿扫了眼桌上的早食:一笼虾饺、两碟小菜、一壶温豆浆,外加一碟炸得金黄的春卷。她微微挑眉,“你做的?”
“不是,花钱找别人做的。”百里东君故作镇定,“走下来一起吃点吧”
云卿倒没客气,拉开椅子坐下,夹了只虾饺,咬一小口,汤汁溢出,她拿帕子轻点嘴角,动作行云流水,却带着习武之人特有的利落。“味道不错。”她评价,“比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