神剑镇，晨雾未散，山风裹着淡淡铁锈味，从剑林方向一路飘到酒肆门口。
酒肆不大，一面杏黄旗斜挑在檐角，旗上绣着个歪歪斜斜的“剑”字，被日头晒得发白。
百里东君一屁股坐下，鼻子先动了动，眼睛倏地亮起：“好香的酒！舅舅，这是什么味儿？”
温壶酒解下酒葫芦，冲柜台扬了扬下巴：“店家，先把我这壶灌满——要新出的‘剑酒’。”
“剑酒？”百里东君探头，像只闻到腥的小猫。
店家是个精瘦老头，手脚却麻利，掀坛封泥，一线琥珀色的酒液“哗啦啦”落进葫芦。酒香炸开，辛辣里带着山泉冷冽，像刚出鞘的剑锋贴着鼻尖掠过。
温壶酒把葫芦递过去：“尝尝——别一口闷。”
百里东君哪管这个，仰头就是一大口。烈酒入喉，少年一张俊脸瞬间皱成包子，紧接着又舒展开，眼底亮起星子：“好醇！好烈！像有冰刃贴着舌头一路劈下去——果然剑酒！”
他兴冲冲把葫芦递到云卿面前：“云卿，你也来点？”
云卿正被酒味冲得蹙眉，抬手挡开：“不要，这味道太冲，我闻了就晕。”
“那你也少喝点，”她转头警告百里东君，“等会儿试剑大会，可别醉成软脚虾。”
温壶酒哈哈大笑，抬手又让店家搬来两坛：“放心，剑酒虽烈，喝两口醒得快。再说了——”他冲云卿挤挤眼，“我外甥酒量随我，千杯不倒。”
百里东君瞪眼：“你不是说让我少喝？”
“我说让你少喝，可没说我得少喝。”温壶酒理直气壮。
店小二刚把两坛酒摆上，百里东君“嗖”地抱过一坛，护在怀里：“不行！既然我不能喝，你也别喝！”
温壶酒挑眉，卷起袖子：“臭小子，敢跟你舅舅抢酒？今天我就替你爹教训你！”
百里东君背后有人撑腰，胆子比天大，冲舅舅吐舌头：“你敢动手，我就告诉娘和外公，看他们怎么收拾你！”
想到自家妹妹的火爆脾气，温壶酒下意识打了个寒噤，嘴上却不服：“有本事出来单挑！把酒放下！”
“不给！”百里东君抱着酒坛绕桌跑，温壶酒撸起袖子追。两人一前一后，绕着三张方桌转圈，酒坛碰得叮当作响，活像两只抢骨头的猫。
忽地，山巅钟声“当——当——”传来，浑厚悠长，震得酒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