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启·朱雀大街
天启城不愧为北离最繁华的都城，街上人来人往，叫卖声不断，而且可能稷下学院的李长生收关门弟子，江湖武林人士也涌进了天启城，这便更热闹了。因着天启城与上辈子的大同小异，这辈子时音倒没想着游玩天启，对天启城兴致缺缺。
日头刚爬上三重城楼，金光便像潮水漫过琉璃瓦，一路淌到街心。
百里东君勒马停在高高的城阙下，仰头——
“天启”二字鎏金赤红，悬在十丈门楣，风过时金漆剥落处像旧伤。
少年眯了眯眼，忽然抬手，以木剑虚劈一记，笑道：
“等我成了天下第一，也要劈一次这块匾——到时候换我题字！”
云卿坐在马上，侧首看他。
阳光正盛，映得少年眼底全是灼灼的野心，像一把刚开锋的剑，迫不及待要试人间。
她没说话，只抬手替他挡了挡刺目的光，指尖在剑鞘上轻轻一敲，算是应答。
长街人声轰然。
卖酪浆的小贩敲着铜盏，西域来的胡姬旋着金铃，酒旗与刀鞘相撞叮当作响。
更有佩剑带刀的江湖客三五成群，袖口绣着各门各派的纹章——
皆因稷下学宫那道“李长生择末徒”的榜文，把半个武林都卷进了天启。
云卿目光掠过攒动的人头，兴致缺缺。
上辈子她在这座城里看过雪落宫墙、看过灯火山河，如今重来，不过旧戏翻新。
于是只牵了缰绳，让马贴着街檐慢慢走，任百里东君在前面左顾右盼。
少年却像掉进糖罐的孩童：
一会儿停在捏糖人的摊前，要买一对“小剑仙”；
一会儿又钻进兵器铺，掂起一柄重剑，回头冲云卿眨眼——
“这把给你当烧火棍如何？”
云卿无奈，却由着他闹。
左右人潮汹涌，她只分出一缕神识，替他挡去擦肩的莽汉、横冲的马车。
纵容得明目张胆。
……
与此同时，醉仙楼最高处的阑干后，有人懒懒倚着。
李长生一袭青衫半敞，拎着酒壶，目光穿过十里繁华，落在那道挺拔的背影上。
“有趣。”
他低低笑了一声，嗓音被酒气蒸得微哑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