初夏的风带着草木被太阳烘出的清香,一路从湖岸吹来。乔奢费走在前头,肩背那只圆滚滚的藤编野餐篮,篮盖随着步伐轻轻晃动,像一艘在绿浪里颠簸的小船;腰侧的保温壶偶尔与皮带扣相撞,发出清脆的“哐啷——哐啷——”,活脱脱一只移动的小风铃,一路把轻快往外抖。
阳光穿过他浅灰衬衫的袖口,投下一片晃动的剪影,连影子都带着食物与果茶的甜香。云卿落在他半步之后,手里只握着一台小巧的胶片相机,镜头随着视线左摇右摆——
“咔嗒。”湖面被按下快门,水鸟掠过,留下一道银亮的涟漪。
她拍她的,他走他的,风把两人的影子时而拉长、时而叠短,像两条偶尔交汇的平行线。篮里飘出的梨花酥淡香与相机快门声交织,一路惊起草丛里的粉蝶,也惊起少年心口藏不住的悸动。
云卿低头查看胶片,嘴角微扬,像把一整座夏天的湖光都装进了小小的黑盒子;而乔奢费悄悄放慢脚步……
树荫铺在草地,像一块被风熨平的绿毯。乔奢费弯腰把野餐垫四角压好,篮盖掀开——梨花酥、芝士蛋卷、冰镇小番茄排得如同列阵,保温壶“哐啷”停稳,他才长舒口气,抬眼去寻云卿。
湖对岸,少女正把相机举过头顶,逆光抓拍水鸟。快门“咔嚓”一声,她像完成仪式,转身朝他挥手,声音被风吹得七零八落,却带着笑:“小乔子——陪我拍照!”
乔奢费本想摆手拒绝,可云卿已踩着草地奔来,温热的手掌一把扣住他手腕,拖着他往湖边跑。快门继续“咔嚓”——搞怪鬼脸、比心、背对背比枪,少年起初僵硬,却在她笑声里渐渐放松,任由摆布。
就在两人头碰头摆“兔耳”时,一声炸雷似的喊叫破空而来——
“乔奢费!”
少年循声回头,瞳孔一亮:“库忿斯!”
两道身影瞬间抱作一团,臂膀拍在背脊上,砰砰作响,惊起湖边白鹭。云卿被晾在一旁,相机还举在半空,她挑挑眉,上前一步,插在两人之间:“你是谁?”
库忿斯松开手,打量眼前突然出现的少女,目带询问。乔奢费张了张嘴,那句“这是我金主”在喉咙里滚了滚,愣是没敢出口。云卿已先一步弯起眼睛,声音清亮:“我是他女朋友。”
“女朋友”三个字砸进乔奢费耳膜,他耳根瞬间红得滴血。库忿斯却爽朗一笑,揽过身后温柔的女生:“这是我女朋友丽丽。”女生微微颔首